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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你好运,我只是用‘枕头’打你,若换做是‘被子’,你早就完蛋了。”

  老树精闻言,哈哈大笑。幸亏那樵夫听不见,不过寒奴可是气得七孔生烟。

  “哼,你这么坏,打得我好疼,这柄柴刀不还你了。”寒奴说完,转身就跑。

  “慢点慢点,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你若拿走了,我以后怎么砍柴呀?”樵夫急得跳脚,可不管脚程多快,总追不上寒奴。

  本来嘛,人怎么跑得过狼呢?

  “还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寒奴回身一纵便跳上了数丈高的树干,害得樵夫看傻了眼。

  “什么条件?”樵夫气喘吁吁地问。

  “带我到山下。”

  “你这等身手,还用得着我带吗?”连咽了几口唾沫,樵夫才稍稍把心神稳住。

  “少唆,你到底带不带?”

  安南城

  啊!这就是人间了。好热闹,好好玩哦。

  大大小小的摊棚货架,古董杂物,锅里炸的、笼子里蒸的……各式各样的吃食,诱得人猛咽口水。

  樵夫见寒奴望着熙攘往来的市集竟望得痴了,心想她可能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心肠溜了几转,就黑了起来。

  是你自己死赖着我,可别怪我包藏祸心。

  “这还不算有趣,我带你到一处更好玩的地方。”樵夫咧着嘴,笑得好虚伪。

  “我到这儿不是为着玩的,我要找一个人。”收起初来乍到时的玩心,她面容一敛,正经八百的说。

  “谁?”

  “越国六族的领袖,豫君。”历经五百年之久,再提伊人时,眼中仍掩不住炙热的怒焰。

  “那是谁?”樵夫听得一头雾水。

  五百年的岁月递嬗,人间的变化极大。昔年的越国早一分为四,六族百姓有的凋零殆尽,有的迁徙他处,泰半踪影杳茫,樵夫当然不明白寒奴指的是什么。

  “笨蛋,豫君是这么赫赫有名的人,你居然不认识他。”他不会已经死了吧?不行,他要死也得死在她手里。

  “我是……不认得什么豫君,但……姓豫的我倒认识不少。”其中有几个还经营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真的?”寒奴心中一喜,“带我去,假使真是他,我看一眼就会认出来的。”

  樵夫眼珠子贼兮兮地一溜,“没问题。”

  天色微亮,小贩倚在担子旁打瞌睡,狂欢达旦的登徒子此时才醉醺醺,脚步踉跄地从青楼艳窟掀帘而出。

  达达的马蹄自街底响起,马上的骑士皆疲惫不堪,连续数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已使他们的精力消耗殆尽。

  除了他们的主子——永远备战的苍鹰,依旧精神饱满,仿佛不曾劳碌奔波。

  “前面有家酒馆,进去歇会。”豫鹰扬不是苛刻的人,他深知部属的耐力,清楚什么时候该施以铁的纪律,什么时候应宽容体恤。

  手下大将范达、勇立、柏平……等人,立即如蒙大赦,悄悄地吁了一口气,紧绷的双肩缓缓松懈下来,强压住兴奋的心绪,个个像个木桩似地立在原地,等候下一道命令。

  “呆杆个什么劲,冻僵了?”瞧他们呆若木鸡,豫鹰扬不觉一笑。

  这些部属忠心耿耿,与他肝胆相照,有时却不免失之愚直。

  “也……还好,只是,有点……呃……还可以再撑一会儿。”范达低着头,谦卑地回答。

  “我们也是。”

  口是心非。豫鹰扬抿着嘴轻轻牵动了下唇角,接着翻身下马,脚步才跨上石阶,忽然从酒馆里冲出一票人。

  “大叔,救我。”率先冲出的人,突地双膝跪倒,抱着他的腿哀求道。

  豫鹰扬定眼一瞧,是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虽看不清她的面貌,但一股憎恶之感即油然而生。

  “大叔,求你救救我。”女子状甚惊慌,抓着他的手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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