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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丹尼尔假装有看没有到,坚持提供给她最新的资讯。“你知道吗?那姓傅的跟你一样都是来自亚洲,不过他同时具有华人和日本的血统。十八岁那年靠着六届的射击冠军得到牛津大学的奖学金进入法学院,最高学历是史丹佛的企管博士,而且……”

  “够了。”知道越多,越让她觉得前景一片黯淡。今晚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以及……该死,她脑海里怎么浮现出傅仲轩临走前的那句狎弄的戏语——激情的,最狂野的梦!

  “你不想再多了解他一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呐。”

  “不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我的头快炸开来了。”老天,今儿在黄历上准定是个天狗食月的大凶之日。

  接连几天傅仲轩都没再出现,丹尼尔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沈洛寒窝在公寓的顶楼里没天没夜地挥动彩笔,借着忙碌的工作,企图把不时窜入脑海的身影赶出门外去。

  这间阁楼本来是出租给一个印度舞者住的,一年多前,她因为感情纠纷被男友杀成重伤,之后就再没见过她,房子就这么空着,也不见有新的房客搬来。

  沈洛寒找不到房东,又急于另觅一个空间作为画室,不得已只好先斩后奏,鹊巢鸠占了起来。

  那天阿迪带着大批人马到她住处翻箱倒柜,却硬是搜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经历了那一次,她这间不为人知的画室大概也隐瞒不了太久。即使阿迪查不出来,傅仲轩那好子也会把它给掀出来的。

  想到他,心口突地蹦蹦乱跳。

  真是活见鬼了,长这么大把年纪,从来不当像现在这样疯狂地眷恋着一个人,连闭起双眼都依稀可见到他抿嘴含笑,温文优雅的风采。

  迈可如果知道他仅仅两个星期没来,她就急着别抱琵琶,肯定要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记得高中时候在书摊买的小卡片上,常写着——也想不相思,怕受相思苦,几番细思量,宁愿相思苦。

  她跟人家八字都没一撇,就已经泥足深陷了,要是真有个什么,岂不要连人带命彻底牺牲奉献。

  又一夜未眠,沈洛寒今儿打算放自己一天假,到中央公园溜溜走走,呼吸些许新鲜空气,让颓靡的心境稍稍振作点。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正如何可耻且不可告人地接受着情魔的鞭笞。

  穿戴整齐后,她一见镜中的满脸倦容,不禁凛然生惊。这张面孔,需要加倍的乳霜,强力的去除角质按摩乳,其中尚得加上富含春青露的Pitera,以及大量甜言蜜语作为糖衣的所谓的爱情加以滋润才行。

  佩慨地走到客厅,听到门铃响起,她的整颗心几乎飞了起来。

  “你来了?”才一开口,她就无以为继了,因为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她痴心妄想的那个伊人,而是很久没把人家放在心上的迈可。

  “对不起,最近实在很忙,所以一直没能跟你连络。”迈可不明所以,儿她憔悴不成人形,忙把她搂进臂弯里,亲吻如繁雨急落,既汹涌又无限缠绵。

  唉,她是个多么不守妇道的女人。

  沈洛寒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以遮掩她不安于室的心扉。

  “不请我进去?”迈可抚着她的脸,眼中的疼爱满得快溢出来。

  “哦,瞧我都忘了。”才关上大门,他又迫不及待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安放在沙发上。

  “你瘦了。”他忍不住在她小脸上亲了又亲。“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没有,其实我是……其实我不是……”怎么解释才不会越描越黑呢?

  沈洛寒无助地躺在沙发上,待迈可把她衬衫上的扣子一一解开时——

  “不,”惶急拉紧衣领,用手隔开彼此的距离。“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好饿。”

  “难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迈可爱怜地捏了下她的鼻尖,“想吃什么?我去买。”

  门铃挑在这时候又响了。所有躲起来避暑的人,统统选在今儿出来捣蛋?

  “我去开。”他起身应门,但就那么立在门上,良久,一动也不动。

  “是谁呀?”沈洛寒好奇地趋前一看究竟。“怎么是,你?”果然冤家路窄,所有不该遇上的人,全碰在一起了。

  “你好,我是傅仲轩,神来画廊的负责人。今天特地来告诉沈小姐,我们的档期已经安排好了,顺便看看她完成了多少作品。你是……”他随口胡诌的借口,竟也能说得那么流利。

  “哦,傅先生,快请进。”迈可知道开画展对沈洛寒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马上堆满笑脸地迎领傅仲轩入内。

  “嗨!”当傅仲轩跨入门槛,见到她裎露的胸口,原本潇洒的俊容倏然黯敛,然迅即又恢复一贯的儒雅惆傥。“突然造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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