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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禀告钱王爷,东方卦戏是汴京第一掮客,本领眼光不言可喻,那绣娘定是有杰出功夫才会被请到东方府。”

  “这东方卦戏倒是聪明胆大,请个生手来做,到时若得皇上赏识,便可来个一鸣惊人,不仅自己得到奖赏,也捧出一名属于自己人才的新秀,同时人财两得。”钱取冷哼。

  “钱王爷,关于那名绣娘的身分,小的其实有些头绪。小的派人调查过,前些日子,东方卦戏同他的护卫走了趟垄儿山,请了个姑娘进府居住,听市坊的人说,那名姑娘姓柴,以卖柴维生,但同时也卖绣作。

  “至此,小的有些怀疑,因此向一些人收购她的作品,发现柴姑娘的绣功意外地了得,所以小的敢大胆肯定,该名姓柴的姑娘就是东方卦戏请来的绣娘。”

  “哦!如果你说的是,那该名绣娘容貌生作如何?”

  “不出众,是名平凡的女子。”

  “那如果我要你派人除掉那名女子,你可有把握?”和煦的眼里浮现一抹阴狠。

  林爷低头拱手道:“万无一失。”

  “如何?”闻言,钱取勾起一抹笑,接着转首问着始终沉默的人,“赵王爷,就把那绣娘除掉,让东方卦戏做不出那三套绝世衣裳,如此,关根便也缴不出贺礼。没有贺礼,我们少了个竞争对手,皇上也会怪罪,到时关根可有罪受了。”

  “你先下去。”赵端先不回答,而是屏退林爷。

  待林爷走出门外后,赵端才缓缓开口。“斩草要除根,拿绣娘下手是你的点子;要我,我会说直接拿东方卦戏开刀。”睁开眼,讳莫如深的眼底进射出深沉杀机。

  “啊?可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是个好人才,也是能才,周旋在达官显要之间,一直都懂得立场和分寸,所以大家都很信赖他,不少事也都靠着他。”

  “是这样没错……”钱王爷低下头,心里想着自己盗卖官盐的事。当初他就是请来东方卦戏帮他打通管道,事情一直到今日都很成功,从没出过岔子,所以他的确很信赖东方卦戏。

  如今会跟赵王爷连手,实在是因为关根那老贼竟拿官盐的事威胁他,当初说好六四分帐,岂知,今日他老贼在皇帝面前人红了、当道了,就自以为是老大,居然改口来个八二分帐,害他不答应也不敢,答应也不是,只好找上这同样与关根争宠的赵端,连手对付那关根。

  这贺礼之击只是开端,往后还有其它更多事要计划,可他从没想过要除掉东方卦戏,毕竟就如赵端所言,他实在是个人才。

  “可也就是如此,他知晓的内幕实在太多。一会儿帮这头,一会儿挺那头,聪明得谁都不得罪。但权力纷争,总有壁垒分明的时候,就如同你和关根现下之间。虽然目前还不至于交恶,可等撕破脸那天,你确定东方卦戏会就你而不依关根?你可以保证他不会帮关根出卖你?”

  “这……”赵端一番话狠狠撞入钱取的心坎,让原本就不坚定的心立刻重重的晃荡起来。

  “人才可以培养,但祸患一定要除。非常时机、非常手段,像他这样立场不清的人,留着为患。”赵端阴阴说着。

  “或许你说得对,可我和他素来交好,他为我做过不少事,从来也不曾背叛我,如今这样……会不会太过了?”虽然犹豫,但钱取还是心生不舍。

  “十几年交情,抵得过一生荣华富贵?”赵端质疑。“如今你确定是要和关根撕破脸,你想到时聪明如东方卦戏会如何选择?背景不厚,毫无功勋,只能盗卖官盐获利的你?还是女儿是当今皇后又是皇上眼前红人的关根?”

  “这……”钱取又犹豫了。

  “你好好想一想。”赵端以退为进。

  “不,不用想,你说得对,我大宋人才济济,我并非执意东方卦戏不可,就照你的,东方卦戏,除!”

  “很好。”勾起一抹阴恻的笑弧,瞧不穿的黑眸深处隐晦着诡谲难辨的暗光,赵端的一张脸此刻看来,彷若妖魔。“看来,我和你终于有了第一个共识了。”

  “既然要除掉东方卦戏,那他身边的那名护卫肯定是个问题。”握紧拳头,钱取决定要心狠手辣地做下去,“有次我意外看过他的身手,是功力深厚的人,要是不先解决掉他,恐怕很难接近东方卦戏。”

  “无妨,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找到办法……”

  一如来的突然,去时也是不知不觉。

  好不容易从适才的阴谋商谈震撼中回过神,离赋发现自己已坐在马车里,而东方卦戏就坐在身边。

  “他们……他们要杀你!”扯着他的衣角,离赋用前所未有的激动语气道。

  “是啊!我好可怜。”东方卦戏故意用可怜兮兮的口吻道。

  “还有,他们……他们要对付关王爷!”

  “是啊!看来关王爷从今以后得自己小心一点啰!”他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他们本来是要杀我,最后却变成要杀你,他叫他们王爷,他们一定很厉害,你现在很危险,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我有笑吗?你‘看’见我在笑了吗?”他不答,还问了奇怪的问题。

  离赋想也没想地马上脱口而出,完全没察觉他话中的深意,“你当然在笑,甚至连他们说要杀你的时候,你也是在笑。他们正要说出他们的计划,为什么你不听下去?”

  “我从来不知道你着急的时候话这么多。”他戏谑地隔着帷纱点了一下她的唇。

  他的动作让她一惊,却也发现自己异常激动的情绪,一赧,脸颊又热了起来,幸亏头上的帷帽尚未摘下,不至于让他发现自己脸红的模样。

  别过头,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住,我只是太惊讶,因为他们说的,我从来没听过,我有些害怕……”

  她独居深山,日子一直是单纯的,偶尔要提防的也只是野兽,但是野兽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你威胁到牠的安全和食物,所以她可以说是和山上的野兽和平共处。

  可人和人之间,却是在什么时候变成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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