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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他对她的感觉说起来很奇怪,虽然陌生,但隐隐地又觉得有些熟悉,她刚刚的那番话,那又哭又强作欢笑的模样,让他舍不得伤她。

  她睡得并不安稳,来回摇晃着脑袋,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界堪握住她纤细的手,温柔地安抚她的焦躁。

  罗敷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胸口上,渐渐平静下来。

  他拨开她颊边的长发,眼睛被她挂在胸口的荷包吸引住。

  他执起荷包仔细看,样式、绣花可以看得出来和他怀中的荷包是一对的,只有颜色不同而已。

  那么,这里装的应该是他的发……

  曾经是何等的深情,他怎会在转眼间就忘记,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留下?

  心中那个填也填不满的空洞又再次出现,他无力阻止,那种感觉让他烦躁得只想杀人。

  脑袋又开始隐隐抽痛,熟悉的剧痛来袭。该死!

  他握紧她的手,下意识地想要借助她的力量抵挡痛苦。

  五年来,不时发作的疼痛就像是纠缠着他不放的魔魅,隐在暗处,窥到了机会就向他放冷枪,偏偏连皇宫里最优秀的御医也对他的病症束手无策。

  罗敷被惊醒了。

  一看他龇牙咧嘴,抱着头难过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头痛?”痛得好,这是忘记她的惩罚。

  但是看他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的样子,她又心软了。

  “真是前辈子欠你的。”她抓过他的大手,掰开他紧握成拳的大手。

  “你要做什么?”

  “害你。”罗敷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在他的虎口摸索到穴位,尖尖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深按下去。

  过了一会,她问他,“稍微好一点了吗?”

  “嗯。”他点点头,其实还是很痛。

  “上床来。”罗敷挪挪身子,拍拍身旁的空位,“我再帮你按摩一下。”

  “好。”仿佛是做了千百遍的动作,界堪熟练地脱鞋、上床,自动自发地把头枕在她的膝上,摊开四肢,他闭上双眼。

  习惯成自然,有些事情,早已经镂刻进灵魂的深处,失忆甚至是死亡,都不能轻易抹除。

  他是这样,她也是。

  罗敷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拿出薄荷精油,自她知道他有头痛的毛病后,这薄荷精油就片刻也没离过她的身,他走后,就成了她思念的寄托,五年了,带着它早已是一种习惯。

  她仔细地在他太阳穴上涂抹精油,指尖带着轻柔的力道为他按摩。

  薄凉的精油随着她的指尖一点点化开,空气里全是清凉的味道,他舒服得想睡觉。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心底思绪翻腾,指尖的温柔却没有断。

  她的手指拨开他颊边的散发,抚上他飞入发鬓的浓眉,滑过他挺直的鼻梁,来到他柔软的唇。

  她好爱他,好爱他,好爱他。

  可是……他却不记得她了。

  这样的他,要她再待在他身边,她会死的,因饥渴而死。

  就让她放纵一回吧,只一下下就好,就让她再吻他最后一次。

  罗敷俯下身子,唇碰上他的,她的上唇贴着他的下唇,下唇贴着他的上唇,她吻着吻着泪水就流了下来,滴落到他的胸口。

  感觉到他似乎已转醒,她惊慌地想要离开,他却不准,他的舌尖顶开她柔软的唇瓣,冲进她口中,纠缠着她无力闪躲的丁香小舌,他凶猛地吸吮,像是在吸吮美味无比的琼浆玉液。

  直到他嗓中低徊动情的粗吼,直至她快室息,他才放过她。

  四目相接,他的眼中漾着狂野风暴,他迷惑地看着她,还未从刚才的热烈情潮中恢复。

  罗敷捂着酡红的双颊滚到一边发呆,界堪坐起身。

  “为什么吻我?”其实是她先吻他的,可是他比她更激烈,她的唇甚至还隐隐痛着,心底有丝希望也许他还记得她的吻。

  他没有回答。

  “既然不记得我、不再爱我,为什么要那么热烈地回吻我?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好残忍。”

  绝不能再留下了,她要离他远远的。瞧,只不过是一个吻就把她弄得心绪大乱,再留下她只会伤心、伤心、更伤心,她会伤心到死掉!

  看他不说话,罗敷失望透了,她穿鞋下床,“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告诉我女儿在哪里,我这就带她回家。”

  她要走了?不,他不允许。

  调皮的小猫把线团玩得一团乱后就想走?她出现告诉他,他们两人相爱,但现在却要带着女儿离开,把他独自一个丢在这里?

  他绝不允许!

  “你不许走!”他拉住她的手腕,心里慌乱。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被你一次次无心伤害?放了我好不好,那样活着我会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难道你不想我恢复记忆吗?难道你能忍受我真的永远都记不起你?”他在赌,赌她对他的爱。

  见她表情稍微有些软化,他把她搂进怀中。

  “我不记得你,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是那么强烈,似乎你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忘记你的感觉得糟糕,心底像空了一个洞。也许放你离开,对我们两个都好,可是……我做不到,我舍不得。”

  他的眼神为什么要那么温柔?轻易动摇她本来已下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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