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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怎么我要跟谁结婚,你们意见比我多?”姚瀛不悦。

  “你听过桑寄生这个人吗?”姚绫不理会他的情绪。

  “桑寄生?我当然知道。近几年他出了好几本分析局势和励志、跟青年讲话的书,都上了畅销排行榜,我们出版社也向他接触过……”姚瀛眼皮一跳,“难道紫苏的继父就是他?那个演讲费可比名嘴的桑寄生?”

  “A大只有一位姓桑的教授,又是教政治学的,错不了。”

  “紫苏为何不提呢?桑寄生正当红,有他帮着造势,可提高知名度,让更多读者熟悉她,销售量必增。”

  “你就只会想到这个?也许名人父母带给孩子的压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姚绫没什么表情,一贯的冷静,“在学校,桑教授是很风趣的长者,非常受学生欢迎,而且自律甚严,从不闹绯闻,所以当他再婚时,就成了他人津津乐道的小道消息。我听图书馆的老伯说,他之所以再婚,是因为对方有一个女儿,他想要女儿才结婚的。桑教授爱女儿是出了名的,他的第一任太太一连生了四个儿子,他的失望连太太都受不了,竟把最小的儿子打扮成女孩,成了笑话一直传到今天。如果这是真的,你大概过不了桑教授那一关。前年校庆后,有位年轻的副教授说他在校庆上见到桑教授的女儿,惊为天人,想与桑教授攀亲,桑教授一口就拒绝了,说他太太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他也舍不得,正好他有四个儿子,她想嫁哪一个就哪一个,随便她挑!还宣称他四个儿子均是一时之选,不但英俊潇洒,且各有专才,都是好丈夫。”

  “真是乱七八糟!”姚母叹道:“这么复杂的家庭不好做亲家啊!”

  姚父突然严厉的质问儿子:

  “你对袁小姐有没有不三不四过?”

  “爸!”姚瀛很尴尬,但在严父的眼神下只好不甘不愿的说:“你不要被阿绫的话给迷惑,紫苏不是那种三心二意、随随便便的女孩,我跟她很清白。”

  “那跟唐秋思呢?”姚绢眨眨眼。

  “姚绢!你闭嘴!”

  “好了,安静。”姚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说:“既然你跟袁小姐不到那种程度,那就好。姚瀛,你跟唐秋思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是时候了。”

  “是啊!”姚母也赞同。“秋思那孩子我很喜欢,人懂事,又稳重,看来就不像会出乱子的人,而且跟你一样在出版社工作,志同道合,再好也不过了。娶妻不比交朋友,要相配,小庙可容不了大菩萨。”

  姚瀛何尝不知唐秋思适合做妻子,而且一心想嫁给他,但结婚后呢?他可以预见未来几十年平淡如水、波澜不激的生活了,最伟大的目标就是生两个小孩,努力存钱换大一点的房子之类,安安稳稳,过久了会令人麻木,到最后连快乐或不快乐都不去想了,就这样过完一生。

  对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这就是幸福!

  但这样就满足了吗?求学时代大言不惭的理想与抱负被现实刻板的日子慢慢的磨灭了?当生命终结的那天来临,他能否坦率的说:“这一生,我无悔。”他能吗?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姚父下结论。各自去忙了。

  一下楼,袁紫苏便揪住桑小鲽的耳根,大吼: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姚瀛不顺眼!”他义无反顾的说。

  “我的男朋友有哪一个你看顺眼过!”她仍用吼的。

  “那表示最适合你的人还没出现。”

  她气极反笑。“你又怎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我?”

  “至少姚瀛就不适合,你别忘了,他脚踏两条船,跟唐秋思之间是近水楼台。”他拉下她的手,揉揉耳垂,其实也不怎么痛,偏要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对姚瀛并没有喜欢到非他不嫁对不对?因为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没有想抢回他的动作。”

  “那是我信任他,不相信他跟唐秋思之间有什么。”

  “好吧!日久见人心,先别提这个。”他牵了她的手,散步到停车的地方。“我们去购物,沐浴粉快用完了。”

  “你来找我就为了一起去买东西?”

  “对啊!瞧你漫不经心的,没有我看你怎么办哦!”他把她以前常说的话奉还给她。

  一抹好笑有趣的光彩闪进紫苏生动的黑眸里。

  医生吩咐她少碰肥皂,因此他们惯常到一家专卖进口美容用品的精品店,买一袋牛奶香浴粉,回去后装进密封罐内,洗澡时舀两匙加入水中浸泡,不必再使用肥皂。想换点新鲜的,就改用沐浴油、香浴球或泡沫沐浴精,有时牛乳香、有时甜美的白姜花香、有时紫丁芬芳、有时是薰衣草之气息。

  “自然的香味最好,”桑小鲽拿了一袋牛奶香浴粉、一瓶植物沐浴油和杏仁按摩油,并为自己挑了两块杏桃甘油皂、猪鬃毛的胡碴刷,一边说:“记得毕业舞会那次,平常清纯的女大学生,有许多变成了一代妖姬,脸上五彩缤纷不说,最可怕的是一人一种香水味,不同的气味混杂在交谊厅内,害我打了一晚上的喷嚏!还是我的紫苏妹妹最好闻,纯净的味道就像你的人一样令人着迷。”

  袁紫苏无聊的打个呵欠,她最不耐烦逛街购物了。

  “这里的东西贵得要命,你拿那么多干嘛?”

  “没关系,我刚领了薪水。”

  “照你这种花钱方式,多赚五倍的钱才够用。”

  “好,你说的哦!要是我能赚比现在多五倍的钱,你就嫁给我。”

  “少神经了!”她才不信。

  “你以为我没办法做到吗?”他眼中有一抹惊人的执着,唇边带笑,半真半假的说:“你啊,不管嫁给谁,我都不放心。你任性、难搞、作息不定,又嘴巴不甜,不会讨好人,嫁给一般受薪家庭,势必难讨公婆欢心,嫁入豪门嘛,八成不耐烦周旋应付众亲友,不到三个月就会宣告失踪,到最后不是你休夫,就是人家休妻。只有像我这种本事不差,又具有绝对耐性的男人,才是你厮守终身的唯一人选。”

  “好厚的脸皮!”

  袁紫苏哈哈大笑,当他在说笑话,逗她开心。

  “去结帐吧!大男孩。”男人?他还早哩!

  桑小鲽不悦的嘟起嘴,的确不像是成熟的男人。

  “总有一天,一定要让你对我另眼相看!”他发誓般的说。

  “我已经在看了,看你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劲,这般反常!”

  接过篮子,她自去结帐。桑小鲽伸长手,把钞票搁在柜台上。

  收款小姐有趣的笑视他们,“好体贴的男朋友,这位小姐好福气。”

  “我们是兄妹!”紫苏慎重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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