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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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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道尧心领神会,转身要走之前朝金元宝看了一眼,微带讽刺的,也许是鲁莽的神气,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在说:居然有这么好奇的男人?早知道,就敞开大门,开放予人参观,兼收门票。 这一看,不免看得太久了一点。 元宝挑衅:“看什么看?” 何道尧把头抬得高高的,“是没什么好看!”走了。 居然敢说他——她——没什么“好看”,尤其在看了她半天之后。 “我敢说他有断袖之癖!”元宝指控。 开什么玩笑?范啼明忙撇清,“我保证他没有。” “他一直盯着我这美男子不放,就是有毛病。” “你也太乳臭未干了一点。”一种轻轻地微笑,嘲讽的或戏弄的,却隐藏在和蔼的笑容之下,朝“自恋美少年”送去。元宝的神经线不若默婵纤细,分解不出那种复杂的神色,照表面反驳:“自古分桃断袖之流均偏爱弱冠美少年,因为好骗嘛。” “你认为你很好骗吗?”这句问得又快又冷淡。 “当然不,所以我一看就晓得他有毛病。”元宝得意洋洋。 范啼明没辙了。“那你以后就自动离他远一点。”也好让他耳根子清静些。 元宝岂肯轻易“成全”他人?门儿都没有。 “反正我已知道他有毛病,自会提防他,不上他的当,正好拿他来研究、研究,写一本有关‘断袖’的书。”不愧是金家的孩子,满脑子赚钱的绝活。 “请你别再自编自导自演了。”好修养的范啼明也差点翻白眼。 金元宝用同样奇异的眼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也许我应该从你开始研究,因为你和‘何断袖’同住一个屋檐下,教人不起疑心未免太难,是不是呀?‘范分桃’?” 这是奇耻大辱! 范啼明深吸了口气。不气!不气!和毛头小子生气既无益于国家社稷,更提升不了社会善良风气……范啼明,你是想到哪儿去了?看来,他真是教金元宝气昏了头。 还是默婵姑娘善解人意,用她那种柔和的、安祥的视线轮流巡视两人,含笑道:“既然范公子家有贵客,元宝,我们下次再来。” “不,不,”范啼明连忙挽留:“那也不算什么贵客,由阿尧去招呼即可。” 元宝难得附和道:“对嘛,走这一趟也挺累的,我才不要空手而返。” 默婵便不再言语,只要他们别再争执即可。 范啼明在前引导,绕过茶厅和正厅,往后院的堂楼行去,一路对默婵小心呵护,有心介绍风景时必停住脚步,与她四目相对,轻声慢语:“我尽量保持余园的原貌,不作多余的更动,看来还满自然的。” “我看是欠缺银两吧!”元宝泼人冷水从不费力。“所谓的‘自然’就是不精致,差不多能见人的意思。若是有钱,不信你不将它整治得焕然一新,然后到处炫耀。唉,怪不得我爹信奉‘拜金教派’,自封教主。有了钱,万事圆嘛!” “元宝!”默婵似嗔似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别成为第二号小教主,要知道‘有钱难买心头愿’。” “人不为利,谁肯早起?”元宝虽然不似老爹拜金成了一种瘾,却也了解金钱之好用,也从不遮遮掩掩故作清高。“只有像你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才食米不能米价。‘人心节节高于天,愈是多钱愈爱钱’,等有一天你有钱了,就晓得爱钱。” 默婵茫然。“我只是一名孤女,跟有钱扯不上关系。” “常言道:田怕秋日早,人怕老来穷。你记得要出嫁时狠狠敲张师涯一笔嫁妆,反正他有的是钱,不敲白不敲。” “元宝,你……”默婵听得目瞪口呆。 “人无横财不定,马无野草不肥!你千万别心慈手软假客气,白白便宜了那群花花草草。”元宝继续给她洗脑。 默婵开始感到啼笑皆非了。怎么话题扯到这方面来? 范啼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俩,问得极自然:“金少爷的论调太古怪,怎么默婵姑娘出嫁要去向张师涯要嫁妆?” “你不知道吗?她的大姊是张师涯的元配,我的大姊则是二房。她自幼养在张家,自然生老病死都要张师涯负责。” 这话近乎无赖,元宝却讲得好像理所当然。而要求一个男人负责一个女人的生老病死,只有一个方法:嫁给他! “你少胡说了啦!”默婵红着脸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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