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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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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韬?!宝宝的眼睛瞇了起来。他就是祝文韬,那个“三笑书生”祝文韬?他没有死,没有被囚,没有一丝被人逼入绝境的落魄相,反倒神釆奕奕,在“黑蝎子帮”内部行走自如,结交上大角色,很是春风得意嘛!这是怎么回事?完全和大伙儿预料的相反。嘿嘿,这其中的内幕肯定精釆,既然教我碰上了,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回去好与大哥说说,别拿我当长不大的孩子看。 祝文韬一阵忐忑,只觉得有两道火焰般的目光对他直射而来,看得他心中怦怦乱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宝宝开心的笑了起来,心道:“果然宝宝一出马便不同凡响!”她的眉毛抬得好高,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彩。 “宝儿,你怎么啦?” “没什么!你们家专出俊男美女嘛,害我一时看呆了。”她天真的仰起脸,望着他。“我决定了,在你家打扰几天。” 她的活泼,她的善变,她的笑靥迎人,使萧傲云眩惑了。她笑起来这样好看,若是肯梳妆打扮起来,岂非倾国倾城!他突然觉得她扮男孩也好,因为他要带她出去玩,不希望也遇上另一名慧眼独具的男子来欣赏宝儿,争夺宝儿。 “天香楼”靠窗的座头依旧为他们保留着,那些伙计们见到宝宝这小磨人精再次光临,个个眉开眼笑,前两天的好酒好菜差不多全喂了他们的五脏庙。 这次宝宝没再乱点菜,笑嘻嘻的请在座的唯一姑娘倪芷柔点菜,萧傲云自是没意见。 倪芷柔高傲的对伙计道:“来一盘蟹,其它酒菜就看着办吧!” 一名伙计躬身离去。萧傲云明白表妹有意使宝宝出丑,故意叫一盘吃起来很麻烦的蟹,他心中自有打算,另外点了几样小吃。 “表哥,你怎么尽点些蜜饯果子点心?我们又不爱吃。” “给宝儿吃的,她不爱吃大鱼大肉。” 倪芷柔斜睨着衣着普通,全身没一件值钱东西的秦宝宝,不屑之意犹胜言表:老百姓自然吃不起大鱼大肉。 宝宝终于弄清楚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一会儿,清蒸蟹和酒菜上桌,宝宝只顾吃菜,对清蒸蟹不碰一下。其实她娘冯香蝶是道地的江南丽人,亡后归葬故里,每年祭辰,秦英就会带宝宝回江南扫墓,流连个把月,江南盛产的鱼虾虌蟹等等水产,她是吃得不稀罕了,岂会教倪芷柔难倒?只是天生凡事不爱自己动手,有人替她服务,也就乐得坐享其成。果然,萧傲云将一只剥得很干净的蟹肉挟到她碗里,她也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倪芷柔在一旁愈看愈不服气,表哥素来豪气,不屑儿女情长,何曾对她这般细心温柔、百般屈就、千好万怜?不过,就算她再笨,也看得出表哥很喜欢这小不点,为了不使表哥讨厌,只有忍气吞声,不敢再出言讽刺。 宝宝吃了半饱,便开始投石问路:“萧傲云,你们社里那位祝文韬,他的底细,你了解几分?” “他身家清白,曾在武当学剑,又中过解元,算得上名门子弟,只因家道中落,时运不济,远走兰州求一个安身立业之处。”他温和的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好奇罢了。”宝宝装作深思道:“照你形容,他应该便是‘三笑书生’祝文韬,可是,不对呀,太奇怪了。” “哪里不对?” “我在京师的时候,曾听人传说‘三笑书生’的事迹,怎么一到兰州所见所闻完全不一样了?”宝宝很懂得吊人胃口,说完吃了口菜,当是闲聊。 “京师的人如何传说?”萧傲云蹙起了眉头。 宝宝口气平淡的说起祝文韬和辛彩雾那段三笑姻缘,接着道:“接下来故事可精采了:‘钱娘子’张道洁也爱上风流倜傥的祝文韬,可是祝文韬断然拒绝她的求爱,任性、自负的张女侠见不得爱人琵琶别抱,一怒之下,掳走了辛彩雾,想以此胁迫祝文韬就范!祝文韬又惊又怒,毅然决定与未婚妻共死生,将胞妹托付好友方自如,便一人独闯‘黑蝎子帮’,从此音讯隔绝,大家都以为他们双双罹难了。” “胡说!传言必然有误。”萧傲云气急败坏道:“师姊何等心高气傲,怎可能去倒追男人?此事我完全不曾听闻,到底是如何传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凶我干嘛?” “我不是凶你……” 宝宝狠狠白了他一眼,不等他解释,便道:“你觉得奇怪,我更加不可思议。京城里的人虽然比较嘴碎无聊,喜爱说长道短,打听人家的私事,闲着没事往茶馆、酒楼坐上半天,听饱各家的蜚短流长。可是,无风不起浪,像我在京城住那么久也没人谈论,怎么人家就会编一套故事安在祝文韬身上?更何况令师姊是一妙龄女子,名气还没大到能从兰州远传至京城吧?那些人又怎编得出‘铁娘子’张道洁这名号,而且那么准,说中她是‘血手魔君’的爱徒,你想,若非有人刻意造谣,那些人编得出这种谎言吗?” 萧傲云深吸了口气,好象有把锤子在撞击他的脑门,他的面容扭曲了。宝儿说得那么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她不可能编造这么一套谎言来诬陷祝文韬,那么,整个“黑蝎子帮”,他爹萧一霸和他自己全被祝文韬骗了?!他们全被他唬得团团转?!被玩弄于他的股掌之间?!为什么?他的目的何在? “表哥,不可听信一面之辞。”比起这宝儿,倪芷柔认为祝文韬的可信度高些。“京城的传闻从谁而起,我们并不知道。无凭无据的不能诬指祝相公是始作俑者,你想想,他这样做并没有好处啊!相反的,自他入帮以来,贡献不少,忠诚可感,确是叔叔的好帮手。你不能听信谗言,误会自己人。” 宝宝对着她冷笑:“我不过凑巧知道有个祝文韬,把我知道的传闻说给你们听,至于信不信在你们,我才不在乎哩!祝文韬又不是我的仇人,我也没必要讨好‘黑蝎子帮’,有可能编出这故事来挑拨离间吗?” “宝儿没有错,她出自一番天真的善意才会自然道出那段无头公案。”萧傲云已冷静下来,胸有成竹了。“表妹,我们不冤枉祝文韬,但我们的确对祝文韬了解不多,所知的一切几乎全由他口中得知。兰州和京城相差何只千里,我们的探子打听不到那边去。就因为他是名门子弟,就因为他文质彬彬、气宇非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便全都信了吗?” 倪芷柔无辞巧辩,勉强道:“可是……没有道理呀!” “我也觉得没有道理,想不出他这样做有何好处?”宝宝喝了一大口新泡的黄山云雾茶。“不过,我最好奇的是他的未婚妻辛彩雾为何没在他身边?” 这可提醒倪芷柔,祝文韬既有已订婚的妻室,因何神色间对她流露出情意,这不是太不道德、太卑鄙了吗?对她更是一种侮辱!幸好她一向对他不假辞色,不然可丢脸了! “他真不是好东西!”女人的心变起来可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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