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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让,人既然来了,就让他参加今天的菊社?”玫瑰建议,众人附和。

  澍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满眼期待的看着张之让,不过张之让却很为难。

  “这……你们也知道张家的事,张家的男孩只许读四书五经,不准学诗,而我已经使我大哥很失望了,如今把全部的希望放在澍清身上,若是再让他知道澍清……”

  “放心,澍清的事绝对不会传到你大哥耳里的。”玫瑰保证的说。

  张之让不放心的看着秦品南。

  玫瑰会意。“秦爷更不会;何况他明天就要回杭州了。”说着,黯然神伤的注视秦品南。

  “叔叔,您就让我试一试吧。”澍清求道。

  “好了,就依我说的来决定。”玫瑰说时,并向王妈使一个眼色。

  王妈会意的点头,于是拉着微云说:“我的小姑娘,我们走吧。”

  “不要,我也要留下来。姐,今天也让我留下来!好不好?”微云求道。

  “不行。”玫瑰哄道:“微云乖,到外面去玩。”

  “就让她留下来吧。”秦品南慈爱的对微云招手,“微云,过来大叔这里。”

  微云偷觑玫瑰一眼,见她面无愠色,于是放胆的跑到秦品南身旁,而他一把将微云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膝上,旁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女。

  玫瑰若有所思的看他们一眼,轻叹一声,手一摆,王妈会意的退下。

  “澍清,今日是重阳节,你就以菊做一首诗吧。”张之让说。

  “是。”澍清小小的脑袋有模有样的晃了一下,眼睛正和微云好奇的眸子相遇。蓦地,他灵光一闪,兴奋的喊了一声,“有了!”

  澍清用秦观的满庭芳学做一阙词,虽然用词藻和用典略显生涩,其中几句却获得满堂采——

  “多少前尘功名,再回首,烟霭渺渺。晚风里,清瓣散尽,共饮菊花酒。”

  秦品南反复咀嚼这几句,忍不住赞道:“难得,小小的年纪就有此淡泊致远的胸襟。小兄弟,你今年几岁了?”

  “九岁。”

  “甲戌年生的……”秦品南喃喃着,然后放下微云,柔声道:“微云,你带着澍清哥哥去找王妈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微云乖巧的点头,然后小手拉着澍清走出凝香阁。

  “之让兄,我很欣赏你这位小侄儿。”秦品南赞美,“我有一个女儿,小澍清两岁,我想把她许配给澍清,不知意下如何?”

  “秦爷,澍清的事我不能做主,必须经过家兄同意。”张之让说。

  “这当然,明天我一定登门到张家拜访,不过今天请之让兄先和张家大爷提一下这件事。”

  “一定。”

  “太好了,”玫瑰为在场的每一位斟满酒杯,“来,为这桩美事干杯。”

  于是,菊社变成姻缘庙,而菊社的成员个个争当月下老人,一人一句的出主意,气氛热络,笑声不绝。

  翌年秋天,玫瑰身染重病,凝香阁门扉深锁愁思。

  这天秦品南急如星火的从杭州赶来。

  “玫瑰,为什么病成这个样子才通知我?”见原是娇艳的玫瑰今竟成了即将凋萎的花朵,他心痛又怜惜的握着她枯槁的手。

  “品南,我的日子不多了,可是我心里放不下微云……”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微云的。”

  “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她,生了她,却不能认她,每一次听她叫我一声姐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刀割一样。”

  “玫瑰,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秦品南哽咽忏悔。

  “别自责,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这时王妈牵着微云进来。

  “微云,过来。”玫瑰虚弱的呼唤,看着微云走过来,不舍的摸着她粉嫩的小脸,然后把她的小手放进秦品南手中,柔声道:“微云,以后你就跟秦大叔到杭州去,要好好的听秦大叔和大婶的话,做个乖小孩,知不知道?”

  “去杭州?姐,那你呢?”微云惊恐的注视玫瑰。

  “姐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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