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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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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没动,怯生生的。他蹙眉,想她若真是玫瑰花精,用花朵引诱也许有效,便从桌上的花篮里摘了一朵。“过来。” 她终于走上前,为了表示赞许,他把花别在了她头上。 然后,坐下来继续喝酒。 她问他。“你很伤心吗?” “是。”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笑了,很温柔的。“喔……那没关系,你慢慢喝,我……我会照顾你。” ——我会照顾你。 之后再有记忆,他已被饭店工作人员唤醒,身上披了毯子。因为太虚幻,他索性将之当成了梦境,彻底忘怀,唯独她说的话在脑里、心里,不断回荡,以致后来再遇见她的时候,“我会照顾你”这句话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为她动了心、动了情。 杜乐茵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从病房里的对话到她搬离,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还留在他身边,他却把她的反常看做是缺乏宠爱的表现。 因为他始终把她当作宠物,不想她介入自己的内心,干涉太多,却忘了她的本质如涓涓细流,在他压根儿不及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 所以她走了,他的心也空了。 而他居然迟钝得直到现在才明白。 简础洋坐在车里,很久以后,湿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 这不是悔恨,也不是失去了才懂,他一直都很珍惜她在他身边,一直都想对她好,他只是搞错了自己的心态,用了笨拙的方式。他这辈子还没好好爱过一个人,出错是肯定的,但她从没说过一句不对,只是笑着,包容他所有的错误。 于是他像个迷路的孩童,辨不明方向,如今终于走到死胡同,即便想重新再来,机会也已失去。 他哭声压抑,气息紊乱,从不知道一个人心痛居然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就连陶蜜亚结婚那时,他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痛。 因为她安慰了他。 “我好痛苦,痛苦得快死了……”当时她的言语犹在耳畔,听见了病房里的对话,她又是什么心情? 简础洋不敢想。 怕一旦想了,连在这儿默默看着她的勇气,都要失去了…… 简础洋觉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平日,他照样上班,照样忙碌,恍如经久不衰的齿轮,按部就班,没有一丝差错。但一等工作结束,他总会不由自主驱车前往她所住的小区,只求偶尔在她下班或从阳台探出头来之际,远远地看上一眼。 他想,自己会一辈子记得这些夜晚。一个人孤寂地坐在车里,手上是便利商店买来的咖啡,热气氤氲,飘散在车厢,模糊了窗外映照进来的晕黄车灯……全世界朦胧。 他看向杜乐茵的屋子,那温暖的光似乎成了他唯一慰借,而音响里的王菲还在袅袅地唱: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像中了蛊,一天没看见她就难受,甚至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不敢开他那台银色的Lexus,换了台黑色的Mazda,或许待一小时,或许待大半夜,唯有王菲空灵的歌声相伴。 “啊,特助,你又要去员餐啊?”中午休息时分,秘书小姐见他走出办公室,不禁奇异地问。 “棠人”百货公司里设有员工餐厅,在地下三楼,开放给全公司人员使用,包含楼管及专柜人员,但一般因为使用的人众多,用餐时间有限,所以内部人员较少会去那儿用餐。 简础洋闻言仅是颔首。其实他知道这个时间过去,并不会有任何收获。 上次,真的只是碰巧。 碰巧少订了一个便当,碰巧去了员工餐厅,碰巧遇见她跟其他外场人员相谈甚欢的样子。 这段日子,她气色显然好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乌润的眸伴随旁人的说话声眨啊眨的,十分专注。她一开始并没注意到他,直到看见了,笑意收束,淡淡闪避了视线,却没特意离开。 也造就了他半年来,第一次有幸可以光明正大、清楚地看望着她。 可惜之后,他没再在员餐里遇过她。 她肯定是故意的,楼管的用餐时间较为弹性,不若他们固定同一时间,要避开他太容易,但他不到黄河心不死,总是忍不住抱持一点期望……不这样,日子就太难过了。 简础洋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怎么做。 即便早就分清了自己的心思,但一想到自己曾加诸给她的伤害,就没办法厚着脸皮去说“我爱你”之类的话,那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自我满足,他已混账自私过一次,不能在她好不容易看似走出阴霾以后,还随心所欲地对待她。 所以,只能默默看着了。 看着白花凋谢,看着她身影越发精神,看着想或许这般下去,也算是种安稳的幸福…… 直到他在她家外头看见另一个男人。 男人外表看来年纪稍轻,满脸飞扬,神采奕奕,步履挺拔地走在她身旁,修长的身形更加衬托了杜乐茵的娇小秀致。两个人有说有笑,互动亲密,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一并进了她家公寓。 不知是不是简础洋的错觉,在转身之际,那名男子好似犀利地往他这儿瞥过一眼。 这天,简础洋没回家。 因为那个男人始终没从她的公寓里出来。 甚至到夜半,还从她居住的公寓阳台,往下瞟了一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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