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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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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话绝对不能讲,最痛苦的是她还得佯装美味地把那又甜又酸又辣又咸、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吞下肚。她不挑食,不代表是味觉白痴,听说昨天他已经干掉一个厨子了,她光想就不寒而栗,怎么以前交往的时候没发现这一家的人竟如此凶狠? “小茉莉,你该给我一个答复了。” 男人蓦然开口,唐湘茉觉得本来就很难吃的食物顿时变得更难以下咽。可她仅是露出漂亮笑容,道:“喔,好吧,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只好应允……” 于是她感受到男人的情绪变了,变得高涨,兴奋难抑。只是他用很好的表像极力克制,等待着她的下文。 但不论他装的多好,眼眸底下始终掩藏不住那抹漠视生命的残酷,他可以前一秒与人相谈甚欢,下一秒掏出枪来直接轰掉那人脑袋——当然,在他们这个地位的人,只需开口讲两个字就好:动手。 唐湘茉咽了咽口水,“只是我真的非常珍惜那个戒指,所以把它放进迈阿密一间银行的保险柜里头了……你知道我们这些有钱人就是有个毛病,觉得珍贵的东西放在身边不安心,那里规定一定要我本人领取……” “是吗?” 唐湘茉浑身一颤,有种骇人的东西在流淌,泼了她一身的厌恶黏腻。她连忙说:“当然!我甚至连你送我时讲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说那戒指就像是你的另一个生命,你珍惜它胜于自己,就像是耶稣头上所戴的荆棘,拥有它的人势必得多付出一些什么,换取到的却是不折不扣的永生……我永远忘不了你那时候的眼神有多深邃寂寞,你把它交给了我,我不敢置信,你说它太沉重了,你想找个人分担……之后你就不见了,我好难过,只好把它珍藏起来。中国人有一句话叫睹物思人,我看着它,就会想起你,想起你的孤单,想起你就这样扔下我走了,你隔了足足一年才出现,难道不允许我闹个小脾气吗?” 唐湘茉说这话时候的口气非常诚恳,美丽的眸子泛起水雾,迷离地望着眼前这刚硬如铁的男人,似乎正试图要融化他。 雨果沉默着,胸腔因吐息而明显起伏,金眸底各种不同情绪汇聚,混沌不明。那戒指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生命……唐湘茉述说的言语震荡了他,使他身上本来涌动的暴戾气息逸散而去,沉定下来。 他笑了笑。“你说的对,是我不好。” 唐湘茉暗暗松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送我更好的,我不需要,只要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一顿教人食之无味的晚餐终于结束,唐湘茉回到房间,面带柔丽微笑,哼着歌曲。她看了一会儿的书,表情明朗得好似一个刚与情人和好的女人,眉眼之间满是甜蜜的光采。 直到十一点多,她才关上灯,舒舒服服上了床,拿棉被遮住大半张脸——这里头总没监视摄影机了吧?! 喔,老天,她会被自己恶心死!她跟雨果的交往是很成人的,不带任何多余废话,分手也分得干脆,就算他真讲过那些活似歌剧演员的台词,她也早忘了。 问题是从来到这里,他就向她讨戒指,前几天她拿头疼想不起来之类的借口敷衍过去,现在不行了,那男人肯定会用各种方式调查她说的是否属实。她不知道迈阿密的情资安全是否可靠,若被发现是假的,她就真的死定了…… 唐湘茉蜷成一团,在棉被里瑟瑟发抖。每天只有在这时,她才称得上安全——只要那男人没福至心灵派人进来宰了她的话。 她看似镇定,其实很害怕。被绑架到了陌生的地方,不清楚看不看得见明天的太阳,她的生命如蝼蚁般被另一个人捏在手心,她必须小心分寸,才能保住自己。 老实说她超级佩服自己,看见雨果出现的时候,她居然能在瞬间转露出梨花带雨的表情扑上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那时,她心底一片凉冷,如踩在湿黏的泥泞地里,很不舒服,直到感觉这男人身上冷厉在她这番“表演”下逐渐褪去,才好受一些。 她聪明地没问雨果为何要把她禁锢在这里,装作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爱情里的样子,而这一切,全是为了那该死的戒指…… 她想哭,却卑微得连哽咽声都不敢发出,她的能力使她感知这房里全是监视设备,她就像是只笼中鸟,也许主人哪天一个心情不好,就把她捏死了。她浑身打颤,不禁有些悲哀地想,早知如此,在台湾那时又逞什么强呢? 霍于飞……她在心底喃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好似这样便会得到支撑下去的力量。若没意外,他现在应该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了吧?她又很庆幸把他留在了台湾,没跟雨果硬碰硬。越是被雨果压迫,她就是越想他,这里的食物难吃死了,她怀念他做的菜,更怀念他那满溢着温暖,瞅着自己的深灰色眸子…… 她好想他…… 唐湘茉伪装成蛹,躲在棉被里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没关系,她可以的,目前为止都应付得还不错,不是吗?她能保护好自己,就像过去的三十一年一样…… 所以,不用太担心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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