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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开跟随的丁鬟,穆蝶馨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凑近织月,小声小气的说道:“织月,你知道朔王府里的状况吧?”什么状况呀?不是她这个新来的该清教她吗?她怎么会知道!“织月刚嫁进府里,这儿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希望大嫂能多多指点。”“指点?”穆蝶馨夸张的笑了声。“你在说什么呀?这种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怎么还需要我指点?”“这儿的规矩我还不是很明白,所以想请教大嫂。”怎么?她们说的是不同的事情吗?为什么大嫂会有如此反应?

  果不其然,这两个女人的心思是南辕北辙,相背而行,而且已经离了十万八千里远。“织月,我告诉你,这儿的规矩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了就是规矩!”嘎?她说的和靖毅说的完全一样!“为什么?”“因为你有钱。”穆蝶馨毫不掩饰王府里的丑恶。

  “可是……”她说了是规矩,那王爷、福晋呢?他们说的就不是?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状况。朔王府听起来是气派,看起来是伟大;其实里子早就空啦!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做什么投资生意都是赔钱收场,要不是我娘家大方,这儿早就破败得像旧庙一般,谁会晓得这是座王府?”穆蝶馨滔滔不绝的数落着,也不管自己已是朔王府的一份子。

  默默不语,织月没理由反驳,却也不想附和。

  “所以了,一家人巴巴的等着我拿银子出来,谁敢违拗我呀?要风得风,说雨就是雨,王爷、福晋见了我也笑着问候我。不过泳也知道的,这么多张嘴巴要吃饭,又得派薪的,我爹早就开始摆脸色给我看。幸好这时你嫁进来,你的嫁妆对府里很有帮助!”她不想听这个。

  望着穆蝶馨那张算计丑恶的笑脸,织月心底发凉。

  “不好意思,大嫂,我还有点事得先回房去一趟,咱们有空再聊。”勉强挂上一张笑颜,织月微别开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我告诉你啊!最晚今夜,王爷和福晋就会找你去谈这件事,你态度一定要硬些,不然嫁妆一次被拿了大半,以后要条件就什么筹码也没啦!”即使织月已经起身,穆蝶馨依然热心的指点着她。

  微微一笑,织月朝她点个头之后便快步离开凉亭。

  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

  莺声柔啭,窗前桃花迎风展。

  织月出神地望着窗外枝头的桃花,心中不愿、但又无法控制的想起方才和穆蝶馨的谈话——因为你有钱……你说了就是规矩……

  幸好这时你嫁进来,你的嫁妆对府里很有帮助!

  嫁妆一次被拿了大半,以后要条件就什么筹码也没啦!

  她知道自己的确是因为这些个因素才嫁进朔王府,可是她毕竟太过天真,怎么也没想到情况竟是如此荒谬、如此严重!

  当初额娘替她订这门亲事时,真的清楚朔王府的情况吗?

  不知怎的,她心底突然浮起一丝怜悯,对象则是她的夫婿——靖毅贝勒。想起他,目光便自然而然转向那扇相距约十尺、左前方的窗子。

  一个男人被迫接受这样一桩婚事,他心底的别扭与不情愿一定比她这个总是听从父母安排的女人还要多上许多吧!有哪个有骨气的男人会为了娶个有钱的老婆而可轻松度日这件事感到高兴而自豪的?

  正想着,正望着,那扇窗突地被打开来。

  靖毅探出头,在望见她之后,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一句话又转身离开窗前,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她只是不喜欢他,对他可没有什么坏感觉;但他却是讨厌她。厌恶她。

  织月觉得自己可以了解他排拒她的道理。

  静静望着窗外蓝天,浑然不知时间已飞快流逝。再次回神,竟在无意中接触到靖毅的冷脸。

  “你一整个早上都坐在那儿?”从他退朝回府之后,她就是那副傻样;过了一个早上,都准备要用午膳了,她还是坐在那儿。

  一整个早上?“已经中午了?”织月疑惑地问,表情依然有点茫茫然。

  “自己看看太阳吧!”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善。“朔王府那么无聊,让你一整个早上都找不到事做,只能盯着窗外发呆?”想了想。“我的确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不愿回想和穆蝶馨那场令人不舒服的谈话。

  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大嫂没找你?”他可不信那女人会沉得住气!“有。”“她什么都没告诉你?”“她什么都告诉我了。”“那你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的确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问一答,织月的坦白赢得了靖毅一点点的软化。

  “她没告诉你,怎么驾驭朔王府?”驾驭?织月对他的用词感到惊讶。难道朔王府真的已经因为经济压力,被穆家踩在脚下了?“也许她要告诉我,可是我随便找籍口推托掉了。我为什么要驾驭朔王府?”她何必这么做?

  看着她平和的面容,听着她淡然的话语,靖毅有些动摇。“你嫁进这儿不就为了这件事?”不用说他也明白,当初容福晋把织月许给朔王府,除了想在太后面前得点面子,利用经济来锁控朔王府也是阴谋之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小她就只有听话的份,她不认为自己能够伟大到成为一个王府的领袖,颐指气使,呼风唤雨。“从小就是我阿玛、额娘和大哥在做主,我自己没什么作决定的经验;你突然要我成为朔王府的控权人,我做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做,更不想这么做。”该说是消极,或说是和平呢?靖毅觉得织月的性子已经几近与世无争了。她只懂得接受,不知如何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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