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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不等眼前人答覆,他摇头故意叹道:“行军打仗不会喝酒,胜利喜悦便又少了几分。遗憾遗憾……今天就由我来当你的启蒙夫子如何?”

  话音刚落,他头一仰又是一口,随即快如闪电地将她卷入怀中,对着肖想已久的娇艳红唇猛然压下……

  酒入愁肠、惊呛连连——那不是凤真平时喝惯了的清酒,只觉汁液一灌入口,个中滋味辛辣无比。那酒香蓬勃得像有生命一样,恶狠狠朝她直扑过来,荡起心中万千豪情。

  “你……”凤真横眉怒目,双手使劲推拒,却仍不敌他的力劲,被牢牢锁在他宽大的怀中。

  “我,我什么?”轩辕天藏笑吟吟的凝视她,单手拭去她唇边酒滴。“凤栖宫里的御酿不用说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太纯太淡,若是赏月看花吟诗作对,此酒最合文人雅士。但人伤心的时候,要是没有陈年烈酒在旁怎么成?”

  话说到此,他若有所思,默默松开双手。凤真乘机脱离掌控,边忍着酒气边戒备瞪着他。

  其实男子的坚强,有时也会在命运和人世的艰难抗争中偶然显现,是男人的话,也都有一块不可触摸的柔软地带,一经碰撞,便搅起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柔肠。铁血男儿,眼中也会有流波飞梦,有时也需一杯豪饮解怅然。

  遇上她,情理之内;恋上她,意料之外。曾经无比自豪地宣称——他轩辕天藏的女人必是世间独一无二之人,却在她挑衅的四箭飞射间失落了心。

  原以为可以用国家大义抵销儿女情长,但试探之后才发现,他终究还是不忍伤她太深。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

  酒意渐渐袭来,凤真感到真气上窜,浑身发热,郁闷心情竟一扫而空。但看着轩辕天藏一直楞楞瞧着她,仍是感到颇不自然。

  “我是在伤心,国破家亡又沦为败军之将,喝这酒正好,但你堂堂龙翔将军喝来做什么?”见他久不答话,凤真继而又心虚逞强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烈酒,呵,尝过之后也不过如此而已!”

  轩辕天藏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突发此语,楞了半晌,继而大笑。“好好,酒能助兴,今天就给凤姑娘献丑了!”

  皓月当空,前庭中矫健身影舞起拳来虎虎生风。凤真步至庭中,见院中之人招式舞得有声有色,藉着酒意,加上长久囚于宫中,凤真也不禁手痒,便上前和他拆起招来。

  棋逢敌手,兴致更胜。刚接一掌,轩辕天藏感到她力道绵软,忽然想起昔日为保安全起见,已将她功力化除,心中霎时微颤,立刻卸去内力。

  凤真见他后退,攻势又起,全然忘了内力已无之事。两人招势虽华丽眩目,却只是花拳绣腿。轩辕天藏看她打得起劲,也有兴味逗她开心。

  趁个空档,凤真迅速横切进去,双指点向他的要穴。轩辕心中一凛,再躲避已是不及。

  “你大意了。”

  她冷冷看着他,抽出私下打磨成尖的发簪,抵在他脖子上。在这里但凡一切尖锐之物皆被人搜去,连一把小刀也没有。

  “你说,这簪子一刺进去,会是怎样?”掌握主动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凤真使出二分力,他的颈脖间顿时出现一点暗红,正在渐渐扩大中。

  “你早就安排好的?”

  “这还得感谢你的酒,否则我怎么有机会近你身点穴。”

  轩辕天藏看着她,露出淡淡浅笑。“你绝对非常有机会,只是不愿意罢了。若有可能,安分躺在我怀里也不是不可以。”

  被他那轻薄的眼神瞧得快发火,她手腕稍一用力,尖利的簪子又刺进几分。

  “废话少说,叫人准备马匹干粮,把出城权杖给我交出来!”

  “你认为这么重要的权杖我会放在哪里?”

  “我警告你少耍花招,不然你的经脉可不安全。”凤真开始在他身上搜寻,突然摸到腰间硬物,内心一阵狂喜。

  “摸到了?温香软玉在怀我竟不能品尝,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也。”

  着实懒得理他,凤真掏出硬物,定眼一瞧,哪里是什么权杖,明明是块蟠龙玉佩!

  “你……”还未来得及脱口诅咒,她眼前顿时一花,身上三处穴道已被对方牢牢封住,只能全身僵直定在原地。她恨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想法是不错,可惜啊……”轩辕天藏弯腰将她抱起。“功力还是差了那么少许,以后你继续努力吧!”

  “放我下来,你该死的放我下来!”他身上的醇厚气味着时令凤真心慌意乱。即使带兵打仗,她也仅止于交代战术分配任务,从未和异性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突然被男人这样紧紧搂在怀里,她羞愤到简直想掐死自己。

  轩辕天藏踢开一扇雕花木门,单掌扫落桌上的笔砚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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