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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如果我们早一点相遇，早一点相爱，你是否仍会杀了我爹？”

　　看到他的为难和沉默，楚涵嫣已经知晓答案。

　　“为什么不回答？哪怕欺骗我也好。”她故意轻笑，却有种释然，到今天他们终于可以坦白。

　　“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欺骗和不说出真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当时我只是不想有任何事情阻止我们在一起。”他走到她身边，试探的敞开怀抱。“涵嫣，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人生到底还有多少岁月经得起我们挥霍？你回来吧！”

　　心念一动，抗拒便溃退千里。

　　他若认真起来，哪位女子可以逃离？是啊，因为仇恨，蹉跎了青春岁月，让嫁衣在年岁中逐渐陈旧，让容颜在铜镜里慢慢老去。谁也不是胜者，都输给了时间与恩怨。

　　“那芙蓉呢？你难道从来没有对她动心过？”

　　她到底还是问了。龙无咎有种轻松甚至愉悦的心情，这表示她到底在乎他啊！

　　“我就知道一切是她耍的花招。涵嫣，一条腰带不能说明什么，这是她要求赏赐功臣的，我当时没有多想就给她了。”

　　看她仍是低垂双眼，他叹气道：“无论怎样，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如果说我要美女，龙翔那么大哪里没有，何必招惹她。当初我爱上你，又何曾以容貌论之？涵嫣，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该原谅他吗？是自己说那一刀就结束一切。可是，她到底心有不甘，她怎能那么容易就放弃。

　　“涵嫣，我知道你左右为难。”龙无咎轻轻吻了吻她的秀发，没有预料中的抵抗，他悄悄地开心。“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有信心。”

　　“还疼吗？”纤指在龙袍上缓缓滑动，滑过他的胸口。是种妥协的暗示。

　　“不了，只要你不再难过，它就不会再疼。”他拿出一本册子。“还记得你总也解不开的众字环吗？我已经解开，在你离开的日子里。这本册子是我写的，记录各种连环解法，喜欢吗？”

　　看她仍是一动不动，微笑有了苦涩尴尬。“没关系，还有半辈子的时间，我会努力让你开心的。”

　　是啊，半辈子。他们已经用了六年时间纠缠仇恨，那么下面的时间，是否可以单纯享受一下关怀，甚至于是爱情？

　　楚涵嫣没有足够信心，怕这些都已凋零在时光里。

　　仿佛看出她的忧虑，龙无咎浅浅笑道：“那么就从现在起，你和老天一起监督我吧！”

　　话音刚落，他唇上便有柔柔触感，是她的。

　　说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不要忘，也不想忘。只有这种牢牢掌握在手心的真实触感，才是真正的幸福。

　　他织就了一张网，将她困住。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涵嫣曾在这张网中挣扎过，逃脱过，最后……选择妥协。

　　“我会试着重新开始。”她伏在他肩膀上，觉得今夜的月色特别柔和。

　　“我不会让你失望。”

　　夜风轻轻穿过回廊，吹拂着花儿摇曳生姿。它们吐露的芬芳渐渐将每个角落填满，也许，春天真的不会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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