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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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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对女人来说,是还算不错的止痛药,至少能将一部分痛苦随着泪水排出体外,随之而来的疲倦感会掏空最后一丝余力,无力再承受新的悲伤。 如果心里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没什么可再失去,她们也就能够好好整理自己,重新再来过。 可惜,这种止痛药,男人向来拉不下脸来使用。 过了许久,她才吃力地站起身,向他道了声谢,“老板……谢谢你……能哭出来,我舒服多了……” “我帮你叫车吧?”他担心她的身体。 “不用了……我——” 语未毕,更强烈的天旋地转毫不容情地向她袭来,她眼前一黑,砰然坠地。 “小姐!” 齐辰志从吧台内走出,蹲在她身边,轻轻摇晃她的肩头。“你还好吗?” 没有反应。 “你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吗?”他忍不住指责:“你要是被其他别有意图的男人‘捡屍’,那你的未来可就真的毁了。” 即使如此,梁若瑶仍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笑容没有了,像一具破败的人偶。 脸上的两行泪随着剧烈的摇晃滑落至唇角,触动了齐辰志的心。 他抓起梁若瑶放在一旁的皮包,翻出她的手机,想找她熟识的人来收拾残局。岂料,梁若瑶一心不想被人打扰,手机早已关机,他想开机,却被开机密码的设定卡得无法动弹。 在酒吧这么多年,也有不少女人用这副楚楚可怜的外表欺骗男人的同情,让他们对她死心塌地、奉上一切,等目的达到后,就像台风过境般,快速地拍拍屁股走人,造成更多受伤的男人到酒吧买醉。 他就这么相信她,认为她所说的遭遇都是真实的? 可是,她挂在唇边的压抑笑容,还有她诉说故事时的百般无奈与自嘲,他却找不出不信她的理由…… 顿时之间,她失去笑容的脸,倏地变得如雪一般惨白,连嘴唇也失去血色。 齐辰志内心又一阵紊乱,马上伸手碰触她的额头,发现她冷得让人心寒。不只如此,她全身就像被包裹在冰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般酒醉顶多晕倒,体温不可能下降这么多,可见她的身体真的是不堪负荷了。 “你到底懂不懂得珍惜自己!”他气恼地喝斥,却无法狠下心放手不管。 他将她拦腰抱起,安置在吧台后方的休息室。 让她躺在沙发上,慌乱地翻出毛毯和任何他觉得可以保暖的衣物,将她的身体紧紧包住。 他听见她昏昏沉沉的喃喃自语,又看着她忍不住发抖,下意识地抓起毛毯,似乎还是觉得冷。 过没多久,她开始发烧,滴滴汗珠自她额前滚落;他用手试温,发觉烫得不得了。 开店这么久,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客投入这么多关注。他能嘻笑、畅谈,却除了酒以外什么也不提供;因为,对于女人,他还是怀抱着戒心。 然而,眼前这个不知姓名的女人,却悄悄将他隐藏许久的恻隐之心,从心墙里摊了开来。 他到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妆店买了感冒药回来,费了好大力气,才让昏睡的她把药吃下去;又找出了几件放着预备的衣物给她覆上,想让她更快退烧。 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清秀的脸庞却满溢苦楚。 齐辰志瞠视着眼前美丽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女人,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仍有着不容侵犯的高雅。 他正思索着该不该把她送去医院,也在同时之间,她今夜说过的话,蓦地从他脑海往胸口刺去:“天堂只是……只是不幸福的人用来逃避的藉口吧。” 这副病容,以及那美好的脸孔,无法遏止地让他想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把突如其来的情绪压制在理智之后,却猝不及防卷入了过往的漩涡之中。 那是,他拥有过的天堂,曾几何时,也变成了不得不逃避的藉口。 *** 涂心宁,是那个天堂里最美的天使。 曾经。 “发生什么事了?”她睁开惺忪双眼,还搞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张俊秀的脸孔便映入她眼帘。 他坐在床沿,殷勤地为她替换冷毛巾。 “你发烧了,烧到三十九点五度,把我吓死了。”他轻轻将她额上的毛巾取下,伸手摸了摸,松了一口气,“好在,已经退烧了。” “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昨天头很痛,在公司忙了一个晚上。”她吃力地坐起身,全身却仍然酸痛无力。 “身体都已经这样了,还拖着病痛待在公司加那莫名其妙的鬼班。”语气虽略带责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她的身子,“肚子饿不饿?我去煮点稀饭给你吃?” 他站起身,她却急忙挽住他的手。“不要离开我。” 他讶异地回过头,将她扶回床上,“心宁,你还好吗?是不是还不舒服?” “我什么都不想吃……”身体虽然虚弱,她还是吃力地环抱住他的腰。“只要……只要你留下来陪我就好。”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令人怜惜。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不会走。但你不吃点东西不行,会没有力气的。” “我不要吃东西,我只想抱着你。”她还是紧紧抱住他不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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