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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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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也回以温柔里带点甜蜜的笑。“您对我的珍视之意,我已经从您积极的行动里深深体会到了。” “身为你的未婚夫,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荣幸。”他执起她手背,轻轻吻了下。 “那么,我是否能期待下次会面时,可以有多一些从容的准备时间?毕竟我同样希望能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你眼前。” “啊,很抱歉我不能保证这一点。因为每次想到你,我总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恨不得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见到你。亲爱的,请你务必体谅,也别对我如此见外。请相信我,在我眼中,你无时不刻都是最完美的。” “您的迫不及待与您的溢美之辞,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孙湉湉定定的望着他,脸上笑得淡淡的,没有因为他太过热情的用字而露出羞怯或恼怒的神情。 他的情话无疑是肉麻的,在两人其实还很陌生的情况下,以这种语句对谈完全不合常理。不过,他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承载多少热情,却是将情话的效果弄成了一种半从容半严肃的谈判感。 当然,这确实是谈判没有错;但用情话绵绵的方式针锋相对,实在也太诡异了点。孙湉湉不擅此道,也从他的拒绝里知道再谈下去除了得到气恼,不会有其它的收获,所以也就不再说了。 一番小小的交锋下来,孙湉湉深刻的认知到:这是一个很强势的男人,任谁都别想轻易动摇他想做的事。若是有什么事需要跟他商量,希望 他有所妥协的话,直接向他提出似乎不可行……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愿意听进别人的话呢?还有,他坚拒她这小小的提议的道理在哪?这其实只是小事,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不是吗?她不认为他会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即使习惯于强势。这种强势的大男人,是一心想做大事业的,又怎么会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刁难人?她对他还不够了解,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掉了,又刚好犯了他的忌,于是才会在此刻莫名被刁难。 也好,就趁这三天的相处机会,好好把握机会了解他吧。 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从他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他也没有多做留难,显然对于方才甜蜜蜜的对话也使用到极限了,没有打算再接再厉, 反正他是胜利的一方,再纠缠下去就太没有风度了,也没有必要。 不过,他还是出乎预料的在还给她安静前,做了个突兀的动作,俊脸凑近她,出其不意在她双唇夺取一记轻吻。 一记很轻很轻的吻,碰触不到一秒就离开,完全没有破坏掉她完美的唇彩,他的唇也干干净净的。 轻轻地,就像是三级有感地震,微微的摇动,似有若无,恍惚一下,也就结束了。 他笑了笑,缓缓退开。虽然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露出疑惑的情绪,但他似乎心情颇为愉悦,解释道:“早安吻。方才见面时竟然忘了,现在补上。”他是真的心情很好。 孙湉湉发现此刻的他很真实,却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遭到他如此盛情以待。在真实的恶劣与虚伪的温和之间,她其实比较欣赏后者。 她没有以气急败坏的恼怒情绪来回绩他的期待。先且不管她是真的不感到愤怒,就算她心底被惹得有些生气吧,也不会在此刻顺应他的撩拨, 让他知道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掌控她情绪起伏。这样一来,她何异于束手就擒?从此还有什么对等的立场去与他协调谈判?她是他的妻子,不愿沦为下属般的存在。 她不介意策略性的示弱。 毕竟对手是一个如此强势的男人,所谓的以柔克刚,并不能真正攻克一个心如坚铁的男人,但用于短暂软化而言, 还是有点效果的。可是甫交手之初,若是轻易败北,对未来很不利呢…… 在他亲吻她过后的几秒之间,她脑中思索着几种应对方式,也很快做出决定,对他微笑,然后低头从手袋里抽出一条绣帕,体贴的往他唇上轻轻拭去,彷佛他唇上真的沾染上颜色似的。带着点微嗔意味地道:“瞧,这可不就是鲁莽的后果。要是你能好心些提早让我知道家族里有早安吻的规矩的话,我就不会点上胝脂了。你一个大男人沾上女人家的脂粉,让外人知道了笑话你,就是我的罪过了。”她在猜,他会继续进攻,还是到此为止? 当然,要他顺着她含蓄的要求应声好是别妄想了,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她没有作白日梦的习惯。如果继续进攻,他会胜利, 口舌上的胜利。表示他这个人更偏好于无时不刻的占上风,强过对主题目标的达成。若是这种二世祖习性,不算难缠。 如果他就此为止……那就比较麻烦。这种商人的狡脍,她不太能应付。表示他将修正对待她的方式,将她的难度升级。以后再有类似的交锋,她会应对得更艰难。 而他,笑笑的,安静了。 她也只好笑笑地,收回手帕。 安静的车厢里,各做各的事。她低头看着捏在右手心的绣帕,再看看拎在左手的手袋,突然兴起一个荒谬的冲动,不想将帕子放回手袋里, 唯一想做的是打开窗户,将帕子狠狠丢出去,让它飞得愈远愈好。 当然,光是想想就已吓到自己,自是不可能真去做了。 她想叹气,但叹气没有用,唯一能做的是努力转动自己不特别精明的脑袋,去想她要怎么努力,才可以得到理想中的平静婚姻生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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