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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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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难得了,有那样的母亲,一般来说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才是。 “我应该没记错,是约十二点吧?”两人隔着桌子落坐,钟尉泱问着。 “没错。但我习惯提早抵达。想来我们是有志一同了。” 总觉得眼前这位气势沉稳又慑人的男子别有其它深意,但钟尉泱无意深探,只想早早结束这个午约。开门见山的,他直接说明自己不涉足事务所运作已久,一切问题该洽询的人是事务所实质上的运作人周大华。 “敝事务所的律师都有丰富的海外官司经验,相信李先生已做过一番征信调查才是。原本今日周大华先生应该前来的,但因事情挪不开而作罢。若李先生对这件事还有其它疑问,改日可以约他出来一叙。” 李举鹏忍不住微笑问道:“你急着走?” “呃,不是的。实因公司现在不是由我打理,细节拟定方面,不该由我来干涉。” “好的,我明白。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这已算是私人的问题了,钟尉泱不免对这种失方寸的问话感到诧然。他以为李举鹏不该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毕竟不熟,也不合宜,而且他的气度恢雄隐建…… “我现在经营一间PuB。”他开始打量对面的人。直觉是对的,这人并不是为了合作事宜而来,这只是一个见面的藉口。为什么?他肯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么一个人。若有,他不会忘记的。 李举鹏看了下手表,接着要求:“可以惠赐一张名片吗?”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要求。他掏出自己设计的名片,递了出去。开始有些明白眼前这人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其含意,不是用来客套的。那么,坚持要知道他的店名、地址是为了什么? 礼尚往来,李举鹏也递出自己的名片。低头细看了下,有丝欣赏:“设计得很好。” “谢谢。纯属游戏之作。” “客气了,我真心觉得你才华洋溢,只当律师才叫可惜。我能理解了。” 理解什么?又为何要理解他?他们素昧平生不是吗?以着不易察觉的冷淡,他有礼道:“李先生,若是家母请托了你某些事,我就得很遗憾的婉拒你的——关心之举。” 李举鹏笑出醇厚的嗓音,举起手道:“不,我不认为以令堂的骄傲容许她对外人倾吐些什么私秘之事。但我不意外你会往这方面想。”他再度看了下手表。“十二点十五分。我还有别的饭局,先走一步了。公事上面,我会去找周先生谈,至于其它琐碎的小事,我会找个时间上门叨扰你的,到时再谈吧。” “李先生——”钟尉泱跟着起身。交谈不到四十分钟,却有愈陷入迷雾中的感觉。他必须弄明白李举鹏见他一面的用意在哪里。 李举鹏早一步的拎起帐单,往柜台走了几步,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锐眸牢锁他眼,不容闪避:“对了,钟先生,你——结婚了吗?” 突然间想起自己有过一场儿戏婚约,是在他快升大三之时。自高中毕业以后,想再偶遇“她”一次,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很难理得清对“她”有着怎样的感觉。 厌恶她的太妹举止、粗鲁言行,却又欣赏着她俐落的身手、不让须眉的大气。气愤她面对他时,将所有的恶形恶状大肆的变本加厉,但又清楚着她那么做,只是为了惹怒他,并非本性如此。 仔细想来,那打打斗门的一年,居然是他高中生涯里最值得记忆的一段。 签下那纸婚书,只是斗气,不认输使然。可是那同时也代表着这份婚姻是成立的,如果两人愿意的话。当然,倘若没人愿意去追究,在没做结婚登记的情况下,两份结婚证书当下撕个粉碎,也就当作是离婚了。可是他却一直没这个冲动,反而因而想起了这件事而益加想见她。 算了一算,如果她没有功课上的意外,大抵可以在今年顺利毕业。到时,彼此真的是连联络的机会也不会有了。他们并不晓得对方的地址电话为何。 所以近来他因应学弟的邀请,回校参加座谈会,并投入百年校庆的策划里,尽校友的一己之力。为的,是希望频繁在这里出没,能再有机会巧遇她。 也真的是巧。在返校的第六次,他再度看到了鼻青脸肿、衣衫破了好几处的“她”。 总是这样开始的—— “你又打架了?!真的是没药救了。” “喝!你……见鬼的,T大不要你了是吗?没事来这边乱晃做什么?想再读一次高中呀?”她讶然怪叫,然后摀着下巴呻吟。 “你衣服都破了!”他摊开原本挂在手臂上的薄外套,将她用力包住。 “干嘛啦!很热耶!”她手劲沉重的挥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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