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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事情一件一件地来。

  当然,必须等她睡饱有精神再说。

  所以钟尉泱当下成了权威的经纪人,替她安排了下午以后的所有事宜。

  由于孙琳琳想死得慢一点,所以钟尉泱也就体贴的把“婚姻”事件放至最后一场,让她不必太早面对家人的轰炸。

  家人们虽不满意她的驼鸟行为,但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没抗议自己被忽视了。

  孙琳琳在电脑萤幕上秀出一些机密档案,对老赵道:“我不知道林女士的交友状况如何,若纯粹以我个人来说,要是我有仇家,就绝对是半个多月前因为提醒赵警官有人狙击而被当成目标之一。”她指了下萤幕:“这些是各帮派所拥有的武器类型,根据弹头型号来猜测,有嫌疑的就这五个黑帮。”

  赵勤风趋身过来。

  “你哪来的资料?!”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没什么本事的,但看到这些机密文件精确到警方也自叹弗如,不免对她大大刮目相看。“可以给我一份吗?”

  “不行。”她关上机密档,不留情的拒绝。

  “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

  “听你在放屁!”她将一枝原子笔咬在口中,对老赵道:“一周之内,我会查出这些帮派是否涉及狙杀我们。你就往林女士的交友状况去查个明白吧。至于赵大警官您——”孙琳琳冷笑了下。“求求你忙你伟大的军火案去吧,我人微志穷,只想揪出放我冷枪的人算帐。”

  “你!”赵勤风又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老赵没空做两人之间的调人,他走向钟尉泱问道:“钟先生,你母亲曾和人结怨过吗?”

  钟尉泱想了一下。

  “就我所知,我母亲的交友情况很平常,她并不是那种会和人发生口角争意气的人。我建议你们不妨往她的商业对手去调查。事实上五个月前我母亲的百货公司曾被人骚扰过,虽没有证据指出主使者是谁,但去年甫开幕的“虎蜂百货”负责人钱一虎颇有嫌疑。”

  “就是跟云翔百货隔了一条街的那间百货公司?”孙琳琳想起那附近似乎有间挺好笑的百货公司,但没人记得那间百货公司叫什么名字。

  老赵兴高采烈道:“啊!我知道,他们那间百货公司做了一支好大的虎头蜂放在顶楼,大概有三层楼高的体型,然后大楼的外型是土黄色的蜂巢造型,怪恶心的。听说业绩不好。”

  孙琳琳立刻键入另一个密码,电脑萤幕上秀出搜寻讯号,她打入钱一虎的人名;没多久,他的生平被列了出来,包括犯罪纪录——恐吓及勒索、围标。

  “这是警方的机密!”赵勤风低吼!

  孙琳琳掏了掏耳朵。

  “我怀疑它们有多机密。”

  “我可以逮捕你!”

  “请问是以什么罪名?”

  “你窃取国家机密!”

  “证据呢?”孙琳琳甜蜜的把钟尉泱拉过来。“钟,你是律师,你们好好聊一聊法律常识,别让他老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毛头来烦我办正事。”

  “为什么我要?”钟尉泱皮皮一笑。

  她很快的亲他一下。

  “因为你是我丈夫啊,不是吗?”不是只有他懂得拿身分压人的。

  钟尉泱点了下她额头。

  “等着瞧,老婆。”

  目送钟尉泱将赵勤风拐到隔壁房间,她还怔忡于他亲昵的“老婆”称呼中,心口怪怪的,然后一记冷颤令自己甩开这种肉麻。

  老赵嘿嘿一笑,搓着手,涎着脸:“孙女儿……”

  他没有机曾完成巴结以及讨到好处。

  “老赵,别想。”

  “可是——”

  孙琳琳严肃道:“你知道我有一些朋友混黑道,他们把这些资料偷渡给我就代表也同时把小命交到我手上。怎么?要我拷贝一份给你,好让你逐一挑了这些帮派?除非你能保证他们被抓后会立刻枪决,永远没有假释或交保的机会,否则他们将会如何严惩叛帮的手下呢?老赵,想想你那些横死的线民吧,我可不是警察。”

  老赵吞了吞口水,煞时沉下了脸色,不能言语。他曾有几个线民被狙杀,不是痛快的一枪毙命,而是在五马分尸、形态各异的凌迟后才身亡,受尽了折磨。

  而这,常是线民最后的下场。

  警方滴水不漏的保护永远不敌黑道报复的决心。

  所以在四、五年以前,他就不再培养线民了。他的心阳太软,再也不愿见到有人因此而死……

  “我从来就不欣赏你们办案的方式,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好像战功多么彪炳,但那有个屁用!替你们通风报讯的大功臣总是第一个横死。”

  “所以我才立志肃清所有黑道……”

  “那就去做呀!别打我的主意。我这个区区平凡国民都有管道得到消息,你们也能,就像黑道总能先一步采到扫荡的风声逃掉一般,你们若是不能,就是无能,无能的执法者造就了黑道的猖獗,这才嚷嚷着打倒黑道,简直是狗屁!”孙琳琳不吐不快的削完人,才回归正题道:“好了,专心办昨天的枪击事件吧。还有,叫你那个英明神武的姪子少找我麻烦。我想以你们警方现今科技人才匮乏的情况,是很难破解我的保护程式的,别忙了。”

  老赵点点头,但仍忍不住杂念的一路走出去:“不拿来协助警方,天晓得你收集那些资料做什么,又没有用……”

  孙琳琳依在门口,双手抱胸,淡笑的看着老赵从隔壁房拉出一脸不悦的赵勤风,看着他们重重的踩着步伐离去,她才轻声应道:“谁说没有用?傻瓜。”

  “什么没有用?”呢哝的男声响在耳畔,依偎来一具温暖的躯体。

  她敷衍一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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