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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她冷笑,起身道:

  “你会等到的,在你断气的那一天。据我所知,妈咪今晚要扮维纳斯。”

  “什么!”季鸿范再度怒吼:“她怎么可以!女……女儿,她不会是要穿古早时罗马的衣服吧?那种以一块布东掩西掩,露出的比遮住的多的那种衣服?!”

  她点头。其实她只是胡驺的。

  “拜托!她几岁了!还敢穿那种伤风败俗的衣服!我去杀了她!”他跳了个十丈高。

  “爸,你现在是没资格这么做的。”她提醒。

  “我是她孩子的爸!”理由与资格都充足。

  “你是她的下堂夫。”这是不容忽视的身分。

  季鸿范红了双眼,伤心欲绝。

  “不孝女,你老扯我后腿什么意思!”

  她耸肩:“我只是点出事实呀。”走近他,亲了他脸颊一下,笑道:“我回家了。爸爸,您呢,就慢慢等到妈向你求婚的那一天,再提起反对她扮维纳斯的事吧!现在,你没有立场去对她说什么;如果你仍是坚持要冲去家中阻止妈的话,她可能会索性扮演玛丹娜来气死你。年近四十的人了,小心高血压。”很孝顺地叮咛完,罗蝶起这个不孝女心情大好地翩然而去,这两个大人,不教训不行!真是没一点长辈的风范。

  跨上单车,一边踩一边揣测,家中的老妈想必也怀了好几斤火药等着找人发火吧?

  唉,为人子女还有比她更辛苦的人吗?

  第十章

  事关校誉与面子问题。因此,今年的圣诞舞会,每个人的打扮比去年更加用心。身为地主的展中学生们向来自傲於中部私立高中牛耳的地位,怎么说也不能让优华抢去了风头。

  舞会的会场是在展中的大礼堂。舞会於七点开始,六点左右,学生会的人已提早抵达。

  男生着黑色燕尾服,女生着白色礼服;这是一向的传统,而有心特异独行的人可以自行变化,角逐种种大奖。

  真正美好的男女,其实毋须在服装上费尽心思去突显自己,便已散发出光来,平凡普通的衣服也掩不住明珠玉露的光华。

  四大美人中的叁位女子,全穿着剪裁简单大方的小礼服,在胸口别着学生会的红色徽章,唯一穿白色燕尾服的是方筝;不过她绝对不会是唯一表现帅气的女子。在展中衣着中性也是时尚之一。梳起她的短发,露出的左耳别了一只火焰造型耳环,仔细一看可看出也是学生会的标志之一;帅气中又有奇特的妩媚掺入她的特色中。

  四大美人又一相同点是今年她们皆没有接受任何男生的邀请;反观另外四个男性成员中有叁名男士的襟口各自别了一朵红玫瑰,代表他们有心仪的女子。展中的男子别玫瑰代表有舞伴,在跳第一支舞时,持玫瑰去邀舞,表示慎重的同时也表达爱慕。这一点也是展中被乐道的传统之一。

  没有别玫瑰的男士表示单身,心无所属,可以在舞会中挖掘对象;礼堂入口虚的粉红玫瑰可以取用。

  唯一一位没有舞伴者,当然是消沉许久的刘伯扬了。他甚至来不及出口表白,就明白知道自己被叁振出局了。不是因为有孟观涛的关系,而是他可以由会长眼中明白读出她会拒绝他;后来孟观涛那不良少年也找上他“谈一谈”,让他彻底死了心,但他至今仍纳闷着,孟观涛为什么以为他会是“对手”而特地找他声明会长是他所有呢?

  或者,只能说恋爱中的男人永远没有充足的安全感吧!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稍稍注意到他的所有物,立即竖起十足的防备。尤其是那种拳头大的不良少年。

  只是他不明白,会长这么优秀的女孩,为何会看上那个不良少年?这是什么情形呢?

  黯然的他,只能默默做着自己的工作,将疑问搁在心中,化为声声叹息,怎么也没有勇气去直视罗蝶起,他不是 脱的人……

  确定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后,四大美人挟着罗蝶起,一同在礼堂外的阶梯扶手旁聊天。公事OK了,当然要聊一聊私事。

  “盈然,你对那个季白马依然抵死不从吗?”方筝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柯盈然脸上有不自在的红晕:“当然,他那种人我最痛恨了。”

  裴红叶低笑,啧啧有声地摇头:“我看季公子不会是好打发的人,他今晚肯定会配戴红玫瑰,并且拖着你跳第一支舞。”

  江欣侬也提供她的内线消息:“因为他拒绝了所有的倒追者,也没有开口向第二个人邀请。你们想,他是不是早已锁定盈然了?”

  很合作地点头。只有柯盈然摇头:  “我没有答应他。他就没资格拿红玫瑰。”

  罗蝶超玩着胸前的蝴蝶结:“我想对他而言是没差的。盈然,他没什么不好吧?不算花心,人品过得去,又荣获本学期大帅哥之首,你挑剔什么呢?”

  “他做事不光明,靠会长来提升自己的声望,既然他说过要追会长,就不该变卦!我最讨厌那种人了,叁个月来总是与我们对立”

  裴红叶细声细气地插话:“哦,不,只有与你而已。”

  “反正,我痛恨行事不光明的小人。他爱玩、招摇,并且宇宙超级无聊!”发表完高论,却发现面对她的四名少女脸色诡异无比地看向她身后

  她霍地转身,差点因撞到一堵肉墙而跌倒,幸而一只有力的手臂体贴地扶住她。

  “原来你对我有这么深的了解,不枉我倾心於你。打算追求你的一番苦心了,”季濯宇嘻笑地开口,一手抽出他胸口口袋的红玫瑰,强制地交到她手中。低语:“第一支舞是我的,记住了。”放开小佳人,他正色地看向罗蝶起:“丫头,咱们好好谈谈。”

  “要预约第二支舞吗?”罗蝶起无辜而唯恐天下不乱地问着。

  季濯宇差一点磨牙起来,力图冷静道: “我可不敢领教你的舞技。走吧。”伸手拉住她,往后方的暗处走去。那种天经地义的姿态。让人不想把它想歪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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