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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当然,今天他不是来独处的,他和友人有约。和他有约的是好不容易才从密密麻麻行事历里乔出宝贵时间的林至刚。

  “从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三分钟。”一身风尘仆仆的林至刚在晚上八点零三分踏进森蓝酒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边、靠窗一角的李从谨,扬声打了个招呼。在行经吧台时,对里头的酒保点餐道:“给我一份……嗯,就你手上还没开吃的潜艇堡吧。”

  “这是我的晚餐!”酒保悲愤低吼。

  “现在是我的晚餐了。还有,请给我一瓶沛绿雅(Perrier)。”笑咪咪的将食物直接抄走,“多谢了,阿保。这是我今天的第二餐,你救了我的命。”说完,边走边吃的向李从谨走近。从他吃相的凶猛来看,果然是饿坏了。

  “抱歉,我刚从花莲飞回来。”

  “没关系。你吃慢点。”

  林至刚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很快的将潜艇堡吃完,才满足的叹出一口气。

  “呼!吃饱喝足真幸福。”

  “你这么忙,还找你出来,不好意思。”

  “说这什么话,你难道就很闲?”林至刚喝了口沛绿雅,也没多说其它废话,直接问道:“从上次通电话到现在,你跟你家那位奉小姐有什么进展吗?”

  进展?李从谨闻言微微苦笑,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掠过嘴唇……昨晚,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真不该吻她的……

  吻了她之后,以为会被回敬一记巴掌,心中也做好了准备,但她竟只是惊慌失措的推开他,连斥责一声也没有,转身就跑掉,跑得像一阵风,快得他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不算有什么进展。”他老实道。

  “我想也是。奉家的女人不管什么个性,都很难追的。”林至刚带着点同情的看他,并建议道:“你要不要改变一下主意,去找随和一点的女人追怎样?”

  “至刚,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根本身不由己好不好!

  林至刚叹了口气,觉得李从谨的感情运实在很差,忍不住将之前的事也拿出来说一下:

  “虽然唐可恩也不是个好侍候的人,不过,比起奉姎,我会比较建议你回头去把唐可恩追求回来。”说起来,李从谨锺意的女性类型似乎都偏向冷色调,竟然不怕冻伤,实在太坚强了。

  “怎么会突然提到她?”李从谨好讶异。

  “我觉得她好像在等你。”林至刚说着自己的观察所得。

  “别胡说了。”李从谨摇头。对他而言,现在的可恩只是他事业上的合夥人,连友情的成份都淡薄许多,而这样的距离,还是可恩划出来的,真不知道至刚这奇怪的想法是哪来的。

  “什么胡说?她一个美女会计师,多少人在追求她啊,自从你们分手之后,就没见她再认真谈过一份感情了,可见她比较过之后,一定觉得还是你好,正等你主动呢。毕竟当年是她提出分手的,如果你不主动的话,脸皮薄的她只会在一旁哀怨的等成化石也不敢走过来靠近你。”

  “她不是我们今天的话题,别再谈了。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今天约你出来吧,至刚?”

  “我知道,可是,你真的不考虑唐可恩?”

  “你为什么总要谈可恩?”李从谨好无奈,只好很明确的对好友道:“我跟可恩已经过去了,今后除了合夥人的关系之外,不会有任何其它可能。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吗?”

  “够清楚了。”林至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那就不谈她了。来谈谈奉姎吧!先容许我好奇一下,奉姎她……知道你对她有意思吗?”

  本来不知道的,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之后……

  “她应该知道了。”李从谨脸色有些艰难的说道。

  “知道了啊……”林至刚沉吟了会,继续问:“那她有接受的倾向吗?”

  “没有。”

  “啊?这么乾脆?不会吧?”这奉姎真是不给人留情面啊。

  “不谈那个了。至刚,我问你一个问题。”李从谨正色的看着他。

  “什么问题?”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李从谨很重要,所以林至刚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端正回望。

  “你会不会觉得我长得像什么人?”看到至刚疑惑不解的目光,李从谨补充说明道:“我是指,我是不是长得像奉姎认识的某位男性?”

  “咦?”林至刚眨了眨眼,仔细的瞪大眼打量李从谨。“听你这么说,我才想到……以前一直觉得你的气质,还有某个角度看起来挺眼熟的,就是没想过像谁的问题,可现在想想,好像真有一点像谁……是谁呢?”苦思中。

  真的像某个人吗?不意外的答案,但李从谨心中还是为之一沉。

  林至刚还在看李从谨的脸回想着,一会儿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恍然……

  “从谨,原来你像他。”然后,低声轻喃自语:“我怎么从来没有把这两人联想在一起,明明挺像的……五官倒还好……气质、还有眼神很像呢……更别说那双眼可以说长得一模一样……内双、杏眼、黑得要命的瞳仁……”

  “那个人是谁?”李从谨沉声问道。

  “那个人是奉静言,奉氏一族这九年来的代理奉主,一个……长期隐居在山上养病、不见外客的男人。从谨,你像的人是他。”

  “这个奉静言……和奉姎是什么关系?”

  “从谨,你真的挺像他年少时的样子……”愈看愈像。于是这个与李从谨有十三年情谊的林至刚,表现得像是今天才认识他似的,就一直盯着李从谨的脸看,简直是看呆了过去。

  “至刚!”李从谨不得不将他叫回神。“我问你奉姎跟那个奉静言是什么关系?你有听到吗?”

  林至刚连忙点头,回道:

  “有有有!关于那个,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深吸口气,把剩下的半瓶沛绿雅一口喝完,才说道:

  “你记得我说过奉姎七岁被奉氏本家收养的事吧?”

  “我记得。”

  “那时收养她的人是奉静江,也就是奉静言的姊姊。这姊弟俩可都是厨艺上的天才呢,奉姎可崇拜死他们了——我敢保证这是奉姎决定学厨的原因。可惜这一家子人都不长命……啊,那跟这个无关,就不多说了。然后,在奉姎十六岁那年,奉静江过世,接下来有两年的时间奉静言与奉姎相依为命共同生活,直到奉静言的身体状况恶化,被奉总管强制送出国开刀,接着……就传出奉静言被奉总管软禁的消息了。因为从五年前奉静言回国之后,就行踪成谜,只有奉总管知道他的下落,说是在山上静养,不许人打扰,唯一可以见到他的机会,就是每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奉氏年会召开时,身为代理奉主的他是一定要出席的。”

  “难怪她不许我称呼她奉管家或奉总管,她一定很痛恨那个将奉静言带走的奉总管吧?”李从谨轻声道。

  “当然痛恨,毕竟她认为奉静言被打压、被软禁都是奉总管一手主导。话说回来,那个奉总管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喜欢她的人还真不多。不过九年来能够独自撑起奉氏的一切,也不容易,不厉害点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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