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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洛华闻言惊得连连摆手后退告饶:

  “别别别!你可别将我那样整治,我最怕那些香油香粉的了!何况严老爹也消受不起那浓郁的味道不是。”

  严父长期为鼻疾所苦,闻不得花香、禁不得四季转化,已经严重到无法顺利呼吸,逐渐有哮喘情况了。家里为了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从不使用有香味的物品,就连美丽的香花也只能摆在前头的书院欣赏,进不得后头的。

  严茉苏最见不得别人服装仪容迈遢的了,赤脚定向刘洛华,双手往他肩膀一压,完全不费力就将他的身形压低,让他差点跌坐在地,幸好及时屈膝蹲着,才没出丑。

  “你你你,做些什么?”刘洛华担忧地问。

  “给你梳头。”别见严茉苏今日只是简单打扮,但那只限于衣服,因为怕弄脏,所以才不得已穿几件破旧衣服。至于那些叮叮咚咚的头饰可一件也没少!她只消随手往头上一拔,都能抓到一柄精雕的木梳呢!工具齐备得紧,让刘洛华连开溜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啦!你们忙洗涤呢,而我、我也有一些字要写给人……”

  严茉苏嘿嘿冷笑,只给这么一句:“你认命吧!”

  无视刘洛华的哀嚎,严茉苏开始利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旁边的人同情有之,却是不敢吭声的。

  大家都知道,这严茉苏不仅喜爱装扮自己,也见不得别人披头散发、服装脏乱的。有时家里得闲,她还会跑去前面给小孩儿梳头,吓得那些当日有射箭或鞠球科目的人,都会躲得老远,不给她看见。

  “哎哎!茉苏,会痛……痛痛痛,可以啦,唉哟!真的可以了,我的头发快被你拔光啦!”忍性坚强的刘洛华终于还是大呼小叫出来了。

  这正是,就算严荣苏梳的头很好看,却没有一位孩子愿意给她“凌虐”的原因了——毕竟实在是太痛不欲生啦!

  “再一会儿就好啦!你叫些什么?我这样还不是为了给你添面子,瞧瞧那些夫人小姐的,哪个不赞你是所有书院里最斯文俊美的山长?光这一点,想方设法也要把孩子往这边送来读书。若你坚持迈遢,学童跑光了你负责呀?”

  “……呜……噢呜!唔……唉哟!”被训话后,不敢反抗,只能哀怨地低鸣,有时真的太痛了,才会叫出来。心里则默背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唉哟!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时,解救他于水火的声音远远扬了过来。还是杨荣那惯性的大呼小叫,但这次的惊恐似乎更巨大些,让刘洛华与严茉苏都顿住动作。

  “老师、老师!咱们门前、门前,被射了一枝箭,箭上还刺了一只死猫呀!”

  “什么?!”严茉苏倒抽了口气,叫出来。其它三人都吓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吓忘了,更别说开口讲话了。

  她忘了自己还没穿鞋,就奔向小门,正好与找过来的杨荣对上。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胸口道:“冷静!跟着我。”然后领头往前面大门快步走去。

  这时,屋顶上有一抹蓝影率先往前头飞掠而去,无人察觉……

  地面上的人一片慌乱。

  “呀!是!”虽然已经上气下接下气了,但杨荣还是拼着一条小命迈步跟着她后头跑。

  “上头有字条吗?”她问。

  “我、我不敢看!”杨荣羞愧地回答。“一看到那箭,我都快厥过去了,哪敢走近端详?”

  “可恶!一定又是那些人!”她恨恨地叫。

  “夫人,你是说……是银川县那几家书院做的是吗?”杨荣忧心问道。

  “还会有谁?!”

  “那我们去衙门报官!”

  “报官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当心反被咬诬告。”

  “县太爷应当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呀,师父义务帮他的义学授课……”

  严茉苏不耐烦地摆手,要他省省这个傻念头。

  “人情比起银两,简直是屁!县官贪财怕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别逗了。”

  对某些寡廉鲜耻的人来说,给他天大的人情,他也只当是不占白不占的便宜,当你是傻子而已,哪记得什么恩的?

  “那、那怎么办?”杨荣哭丧着脸。

  “怎么办?看着办啦!”严茉苏没好气叫着。

  滚出神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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