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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那你还说!”

  “因为,我希望你清醒,希望你振作。希望你不要再做出更多让你自己不快乐的事。周子熙已经死了,而周夜萧那种身子骨,我猜也不可能长命。你应该让这对兄弟放过你,别再纵容自己被伤害了。”

  “你胡说什么!”莲朣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打周夜萧的人虽是你,可是你心中比他难受千万倍,就算他做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其实,你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吧?”

  一提到周夜萧,莲朣控制不住满腔火气,也许更是为了说服自己虽然对他动粗的举止毫不可取,但却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不快乐、身体不好,一切都是因为他被丑恶的妒忌侵蚀!他本来可以不要这样的!子熙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爱护他、保护他,一切以他的喜恶为自己的高兴或难过,全天下有这么好的哥哥吗?而他们甚至是同年纪!为什么就得是子熙无止境地对周夜萧付出?为什么一个人的善良却会成为被怨恨的理由?!虽然子熙是全盛莲最出色的男人,然而长相一模一样的他又何尝不是?他为什么就不能这样想?总是成天孜孜念念着自己比不上兄长,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而今——”声音微抖:“而今知道子熙被易莲毒害,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兄长给毒害了,他却没有任何悔意!这是什么样的男人?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他,即使我认识他几乎一辈子。”

  “那你想怎么样呢?恨他之后又能怎样?你做得出每天殴打他,而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当然不会良心不安!”强嘴。

  “那,就好。身为你的朋友,我也只求你过得好一点。如果殴打一个弱男子能让你快意,那就,请继续吧。”

  花吉莳摆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无所谓表情,把莲朣气得牙痒痒的。

  “你,你今天专程来气我的吗?!”

  “当然不是。跟你谈这些,也不过是让你抒发一下心情,怕你闷坏、愧疚坏,伤了身体,那就不好了。现下,不聊你的家事了,让我们谈一下别的事吧。”

  这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花吉莳从来也只是侧面听过,对实情并不了解。因为从小她就是被以宗主继承人身分训练着。当莲朣、周氏兄弟从十七八岁开始了最纯真青涩的风花雪月学园生活时,她正被关在家族宗庙里苦读各式祭礼法典、研修灵能。每个月只能有两天出来放放风,偶尔见见莲朣,听她说着恋情的进展。虽然见过周子熙几次,但也没说过什么话,顶多点个头而已。倒是周夜萧,因为与莲朣认识的时间更长,所以还说过几次话。

  “还有什么事?”这花吉莳对她说话永远这么直接不客气,莲朣虽然常常被她惹火,但却没有办法对她翻脸。

  “咏静说周夜萧当年也服了易莲是吗?如果你允许的话,咏静想帮周夜萧看诊。希望可以对这味药加以研究,了解一下为何这药居然对他毫无作用。”

  “我看不是毫无作用,而是他根本没服用!我不会相信他的话,再也不会相信了!”莲朣拒绝:“你叫花咏静没事看她的书,别再来王府了。”

  “怎么可能?你也知道她那个书呆子、研究狂的性子。任何挑起她兴趣的东西,她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可惜昨日周夜萧拒绝让咏静把脉,而你又只顾着发脾气,不想理她就叫人把她请出府去,害得她现在魂不守舍,对周夜萧的身体状况牵牵念念不已。”

  “谁管她怎样!别来烦我就成了。”

  “好吧,不谈她。”反正以咏静的能耐,使用一两次移形术,身体应该还受得了吧?那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吧!花吉莳不负责任地想着。

  “没其他事了吧?”

  “是没什么正事了。”

  “好,那我问你,你那边利用灵能找花灵的事,都没有着落吗?”

  “目前大概知道她在华国。你掌握的应该也是如此吧?”

  “嗯。”点头。接着陷入思索。

  各自沉默了一会后,花吉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你方才为何断言说周夜萧没有服用易莲?你觉得他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常常对你说谎吗?”

  “他当然是在说谎,他……”语塞!莲朣脑中转过记忆中与周夜萧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不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过谎言……对于不想吐实的事,周夜萧只会沉默,只会应一句“我不想说”,却从未编造!

  那么……她这样断然认定他说谎,凭的是什么?只单单凭着对他的厌恶,就可以把所有最差劲的性情,按到他身上,并死死的认定,不许别人驳辩吗?!

  花吉莳见莲朣不语,也不逼她,反而遥想着一件事,说道:

  “知道吗?朣,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十二岁那年认识了去‘云莲岛’养病的周夜萧,然后在十八岁那年透过周夜萧认识了周子熙,并一见钟情。两兄弟长相一模一样,就算一个性情邪恶一个善良天生好了,你在乍见之时,并不能分辨出性情上的差异是吧?那么,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从来不是周夜萧?”

  莲朣觉得花吉莳这个问题真的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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