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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我爱慕你六年了,方筝。”

  将纪念册放回书架上,他走了出去,留下惊愕发呆的方筝任晨光映照她迷惑的脸——

  方笙,典型方家美人该有的样子。外表清丽而看来娇弱,一如他们体弱多病的母亲,不过差别在于拜习武所赐,她向来身体健康。

  很难教人相信她是“华康集团”中呼风唤雨的女强人。优雅的中国式罩衫与长裙,一贯的飘逸典雅,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哪里会有女强人的影子?不过光由外表就可以明白何以她在别人口中是精明厉害的了。

  通常正规的女强人扮相犹如一袭战袍,与男人厮杀于商场时,别人自然会升起高度警觉,全然地不敢掉以轻心;但她不,每一次出场都娇弱怜人,即使人人都知道她的厉害,但依然会禁不住软下心肠失了防备,然后被杀得很惨。善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优势,是方笙厉害的地方。

  甫一回到娘家,来不及喘口气,顺带以大姊的姿态教训一下与男人过夜的方筝,就被两位不速之客的来访弄出奇诡而火爆的场面。

  那个钟迅几乎像是被拎来方家的货品,而钟适就像是个牢头与老鸨,一脸铁灰色地押弟弟来“传宗接代”,活似非要亲眼看他们去“办事”一样。

  嘿……好玩。

  方筝极肯定这分功劳归她,瞧她一脸迷惑又无助的大姊看起来多惹人心怜呀?恰巧又可以躲过大姊的教训,她好趁机溜去公司办公。

  溜出大门之前,她拐了方范一肘子,然后坐风御骋的机车前去公司了。

  机车甫转出住宅区,立即被一辆黑色跑车盯上。方筝由风御骋倏地绷紧的肌肉中感受到不寻常,转过头看着,并确定他们果真被跟踪了。

  奇怪,她近来有得罪什么人吗?

  “抱紧我。”他低喝。

  方筝搂紧他腰,在转过一个回弯时,她交握的手中多了一个圆圆的小铁球。

  “等我放慢速度时,你往跑车的前车盖丢去。”

  “好。”

  她没有费事地多问。在他倏地减速时,她发挥大学时救援投手的功力,相准距离去去,正中雨刷前端。

  就见得一束火光激起灰白的浓烟让驾驶者看不到前方,直直往一根电线杆上撞去,车速终止于一道石墙上。

  “不停下来捉人问吗?”

  “我们有胜算吗?”他车速恢复悠闲状态。

  方筝嗤笑:

  “如果不是你心里有数,就是你怕他们有枪。”手臂收紧,她头栖在他肩上,凑近他耳:“但我比较肯定的是你还想多玩几次,陪我过这种刺激的生活。”

  “是你比较想要刺激吧?”他揶揄。

  她默认,笑得全然不心虚。叹了口气:

  “看来你挺习惯这种生活。”

  “是。”这次他正面回应。

  “你想,刚才那个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如果他是黑道中人,那么往后出现跟踪她的人,就不能说完全是她惹来的了。

  “我想,我们已很难去分彼此了。”他说得别有深意,并且也是事实。

  日后的种种,她方筝与风御骋断然是纠葛定了。

  如果方筝以为早上被钟氏兄弟一闹过后,大姊就会忘记教训她的事,那么代表她把算盘打得大好了。幸好方筝没有太乐观。

  晚上九点开完会回家,看到方笙正优雅地蜷由于沙发中看着书时,她没有装做没有看见混上楼,乖乖地坐在方笙对面,伸手解下领结。

  “要算什么帐吗?钟氏兄弟回去了呀?”

  方笙搁下书本,摘下眼镜,叹气道:

  “想骂你都不知道该先骂哪一件事。”

  “我先声明,我没有存心惹钟适——”

  “是他自己跑来给你惹的,是吧?”方笙代她说完。“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你少给我插手。”

  “是!明白,了解。请说下一桩。”

  “才四个月没见,你又被跟踪了几回,收到了十来封恐吓信,有一次甚至还被打青了脸。你是怎么搞的,仇人这么多?而你没报警又没让培良去查,你活得很烦是不?至于早上我看到的那名男子,也就是与你共度一夜的风御骋,不必看报告也可以感觉到他背景不单纯,你又何苦硬要把生活弄得这么刺激呢?”

  这些当然都是董培良那小子提供的。至于方笙特地回台,当然是受到远在欧洲的父母所授旨,前来教训她的。

  “姊,我还活着。”她指出极明显的事实。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追究,否则明日起方氏企业由我暂代,所有暗杀明杀以及恐吓全冲着我来。而你,会在十二小时之内被空投到爸那边当孝女。”

  她要是会任姊姊忙到没命或涉入危险才有鬼!但方笙就是有法子让她说的话兑现。

  “不好吧?想想你的公公,以及现任丈夫与未来丈夫,你的命挺值钱的哩!”

  “方筝。”方笙忍耐且无比轻柔她笑望妹妹。

  “好好!”她抬手投降,不愿惹火家中的老大:“这么说吧!我确实是心里有数的,而且也没有人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了不起只是警告我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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