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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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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都失败,”他缓缓地摇头:“她悟出真理。” “什么真理?” “为什么不去问她?”他笑笑。样子高深莫测。 “我并不那么多事。”她很不满:“也不一定要知道。” “你应该知道,很重要的。”他肯定地说:“明天晚上到我家吃饭?” “不。”她坚定得无与伦比。 神色也一下变得很冷,很冷。 “六点半我来接你。” “不。”她再说一次:“我没有空。” “不要这么孩子气。” “错了。绝对不是孩子气,我很理智,为什么不信呢?明天我没有空。” “雪凝,你——后悔了?”他沉声问。 “后悔什么?当然不。”她的声音高亢起来:“我有什么可能会后悔?” 他摇摇头,缓缓地站起来。 “明天——六点半我来接你。”他还是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她有点反感:“说过明天没有空就没有空,为什么你还来?” 他凝视她半晌,叹口气。 “我再给你电话。”他说。 ?然后低着头,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在花园中消失,她呆呆地站着。渐渐地,眼泪流下来。 难道她坚持原则不对吗? 这个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见淑贤?这不太过分吗?他应该知道她不喜欢淑贤。 明天——将发生什么事?她的心益发沉重了。 第八章 下午就开始下着倾盆大雨,是那种不止不休,倾尽天上眼泪,洗尽人世悲愁的雨。 , 晓睛为赶回去与冷敖会面——他们约在中环,不顾“生死”的:中出校园(雪凝这么说的)。雪凝端坐在教室,很冷静的看着书。 说是避雨,但回家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雨,或者总有同情心,总会停口巴? 教室里还有不少的同学,感觉上不孤单,只是——看书的效率极差,看来看去都是那页。 她暗自叹息,这种日子要拖多久呢? 雨很坚持,像她——也像雨浓。雨浓也在坚持吧?她是这么想。 渐渐地,天色愈来愈暗了,雨却没有收势,没头没脑的淋下来,淋得人心烦极。 同学们都不愿意再等,有的冒雨离开,有的有人来接,雪凝发觉只剩下自己时,已是六点半。 六点半,是雨浓说要到她家接她的时间。 她叹一口气,他一定没去,只不过打个电话而已,他一定是这样的。 她到教员室打个电话通知父亲的司机来接。 到办公室的走廊空无一人,有点胆怯,那么大一幢大楼,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 有教室亮着灯,还好,还有和她同一情形的人。 家里工人告诉她,父母有应酬出去了,司机不在。总不能叫老工人乘的士来接她吧?这么远。 再等一阵,冒雨去学校门口试试运气,看看可有空的士或人疏些的巴士。 早知道始终避免不了淋雨,下午跟晓晴走了也好。 又回到教室。才坐一会儿,听见走廊上传来急切脚步声,突来的灵感,会是雨浓吗?一定是来找她的。 在家接不到她,他聪明的转来学校? 是找她,但——淑贤? 她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怎么会她来的? “果然在这儿,老天!只剩你一个人了。”果然是淑贤,她夸张地叫:“幸好我们想到学校。” 她不出声,只冷冷地望着她。雨浓带了淑贤来接她,这是什么意思?示威? “走吧!车子在楼下。”淑贤说: “再不走整间学校真只剩下你一个人。” “不。我约了人,我要等一会儿。” “约了人?雨浓没跟你约好?” “没有。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必须等人。” 淑贤愕然,好半天才说:“那——好吧!不能勉强你。”她的笑容有点勉强:“我们先走,我去问雨浓是什么意思?” “再见。”雪凝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灯光照到她脸上,只有寂然、冷漠。 淑贤离开,她却仍坐着。 她以为至少雨浓该上来一次,但没有。二十分钟过后,四周依然一片沉静。 她不能再等下去,真剩下她一个人时,她会害怕。 简单收拾了书本,独自下楼。雨还是那么大,哗啦的令人烦上加烦。 雨浓完全没有诚意,以后——她该忘掉这个人,否则就会出丑了。 忘掉这个人——当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也不要紧,那么就杀掉他,毁掉他——在心里。 在楼下走廊上犹豫一下,抱紧了怀中书,咬牙狠心地冲进雨里,一下子四面八方豆大的雨就把她包围了,连视线也不清楚。这种“雨”真“浓”,是不是? 她苦笑着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雨里,她知道全身已经湿透了,雨打在身上还有点痛,这没关系,长痛不如短痛,是不是? 大雨中有声音在背后叫她,似真似幻的,她不回头,她不要被这种幻觉欺骗,不可能有人叫她。 但是,有人捉住她的肩,一回头,看到被雨淋湿的,变得陌生又可笑的脸,雨浓?他没有走? 两人站在大雨中互相凝视,仿佛呆了一样,忘了大雨,忘了时间,忘了地方。 大雨给人淋漓尽致的感觉,两个呆立的人却/山情翻涌,如狂涛巨浪。 “谁约了你?”他沉声问,雨声令他的声音模糊。 她扬一扬头,不语。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他又问。 “问你自己。”她是倔强的。 “我——”他微微摇头:“回去口巴!” “我要自己走。”她转身。 “雪凝——”他一把抓住她:“你要折磨我到几时?” 她的眼睛仿佛红了,水在她脸上狂流,是雨是泪她完全分辨不出。 “放开,”她大声叫:“我不要见到你。” 她——发怒了吗? “雪凝——”他惊愕大叫。 她已狂奔而去。只呆怔了一秒钟,他也狂奔着追上去,今夜——就今夜吧!他要弄清楚一切,他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汹涌。 “雪凝,”他再一次捉住她,手如铁钳,再也不肯放手: “我们现在讲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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