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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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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一定想不到,她在办去美国的手续。” “她要旅行?” “不是旅行。”若风摇摇头:“她去美国打天下。” “放弃香港的一切?她一向以此为傲的。, “她说,在香港她已到顶峰,该去美国再闯天下。”他说:“她对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这是好的。”冷敖在旁边插嘴。 “是。我看她决定之后很快乐。” “很佩服她的毅力和精神,比男人还强。”冷敖说。 “若男说——”若风看晓晴一眼:“她临行之前想请大家聚一聚。” “应该的。几时?” “星期天晚上,在我们家。” “远征大埔”康乐园“?”晓晴笑。心中她对若男再无芥蒂,冷敖已表示爱她:“好节目。” “人家请你了吗?”冷敖打趣。 “温若风——”晓晴叫。 “当然请I全部请。”若风有丝尴尬:“雪凝,你也愿意去,是不是?” “看情形。”雪凝不正面答复:“可能我有事。” “有约会?”冷敖很关心。 雪凝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温若风那种特别的、古怪的欲言又止神情又来了。可是他始终什么都不说。 各人告辞后,只剩下冷敖和雪凝。冷敖问:“你和雨浓——到底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她摇摇头:“以前我只凭感觉,但是感觉是很不可靠的。” “我不明白。” “我们相差十岁,他想的,很多我不明白;我想的,相信他也不懂。就是说无法沟通。” “怎么可能?我觉得你们很好,很适合。” “事实上我们合不来。” “就这么断了?” “是吧!”雪凝冷淡地笑。她不愿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甚至对最爱她的哥哥。 “也真奇怪,这十天来我一直找不到他。”冷敖说。 她望着他,渴望他说下去,可是她却闭紧嘴不问。 “可能他回美国总公司开会。”冷敖自言自语:“你一直没见过他?” “两星期前,下大雨那一天。” “哦——”冷敖望着她:“那天温若风送你回来,然后你大感冒几天。” “现在一切过去了。”她笑:“我们可以不再提这个人,人家有人家的世界。” “他笨。怎么会收留淑贤呢?我不喜欢那女人,好像满心都是计谋、算计。” “别管人家的事,邹雨浓能接受就行了。” 冷敖深深地看着她。他说:“只要你没受伤害就行。” “怎么会?我们才认识不久。”她说。心中竟也有一阵阵的疼痛。 “这样就好。”冷敖透一口气:“我跟他是好友,但也觉得他深沉了些,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她但笑不语。 “星期六你就别去了,也不必应酬温若风。” “我没打算去。”她说:“晓晴也最好别去。” “为什么?” “你不以为温若男会给她难堪?” “不会吧!”他脸红:“大家都不是孩子。” “真想不到一个女强人会喜欢你,而你却喜欢一个从小在你身边,但你从没有看一眼的女孩儿。” “实在很奇妙,那天我无意中看晓睛,她突然之间给我完全不同的感受,她长大了。” “成长原是无声无息的。” 工人来报,冷敖卧室有电话找他。 “当然是晓腈了,快出去吧!”雪凝打趣。 冷敖果然快步奔上楼。想不到他对“小”女孩儿会这么紧张。 雪凝也回到卧室。 感情虽然带给她打击,然而书还是要念的。看了一阵书,忍不住把视线移到电话上,已经好久好久了,这电话寂然无声。知道这号码有两个人,晓晴拍拖没时间理她,雨浓却——当然她不像自己口中那般不在乎,雨浓是她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她坚持原则,如果没有雨浓那么好,若果不能 互相欣赏如他和她,她不会再蹈覆辙。 冷敖说找不到雨浓——她下意识地拿起电话,拨了雨浓的电话。 是那菲律宾工人接电话,才说“哈哆”她就收线。她告诉自己,他真的不在。 一边看书,一边不停的看电话,她完全控制不了这举动,她渴望它晌,也渴望再试一次。 她又拿起了电话。电话才通,她已听到低沉、温柔的声音。是雨浓,谁说他不在? ?邹雨浓,请问找谁?“ 她握着电话的手都颤抖起来,声音却逼在喉咙,一丝也发不出来。 “请问找谁?”雨浓提高了声音:“谁?请勿开玩笑,是谁?” 雪凝的呼吸急促起来,莫名其妙的眼泪往上涌,她又听见他的声音,他一直问谁,他希望是谁? “喂,喂,你可是——雪凝?”他急切地问。 雪凝一怔,慢慢地放下电话。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是她。 她以为他会打电话来,但是没有,电话一直寂然无声,直到她沉沉睡去。 三天之后已是若男的宴会了。雪凝始终没有接到雨浓的电话。 这个男人——明明猜到是她,为什么不肯打来?他太骄傲,是不是? 雪凝把自己留在家里,陪父母吃完晚饭,看了一阵电视,突然涌起弹琴的情绪。 很久没有这情绪了,她很高兴,终于她又平静下来,心中再无牵挂了,是不? 喜悦地到琴室,愉快地按着琴键,行云流水,珠落玉盘的琴声流泻出来。渐渐地她已浑忘了一切,把自己完全投入音乐中。 她弹了很多曲子,兴之所至什么都弹。音乐声中,不但自己投入,心也变得安宁,变得平静了。 琴声静止,她长长的吸一口气,正预备站起来,突然听见后面的掌声。掌声?她转头,看见了雨浓——邹雨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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