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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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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写报告呢?除了亦天来公司的时间能见到他外,其他时候谁知道他去了哪儿? 陈先生会是要她去跟踪他? 下意识的回头望望亦天的办公室,把她吓了一大跳,亦天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呢! 立刻面红耳赤的垂下头来,心也“怦怦”乱跳起来。 斯亦天的若有所思是什么? 从此她不敢再抬头,直到下班。 刚站起来准备走——她已等了半小时,其他职员没一个离开。她不好意思总是第一个走,但——明明是五点钟下班嘛! “喂!”亦天的声音在她身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她吃了一惊、发觉每个人的视线都在她脸上,她忍不住难堪,垂着头跟亦天进去。 亦天怎么总叫她“喂”,她有名字的啊! 她沉着脸,收敛了所有表情,亦天不等重她。而她——却是个内心倔强固执的人! “你坐。”他指一指椅子。 她坐下来,还是抿紧了嘴不出声。 是他叫她进来的,有话他该讲。 “对公司觉得怎样?满意吗?习惯吗?”他问。 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来,没有表情,却也不严肃,很陌生。 “我觉得工作太少。”她直率的。 “哦!”他眼光一闪,显得意外。“工作少?” “如果每天只做这些工作,你用不着请一个会计,这是很浪费的事。”她说。 “如果我不请会计,你不是没有工作?”他反问。 “那是另外一件事,而且与你无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针锋相对。 “是,与我无关,”他笑了一笑,有点嘲弄的味道。“但与你有关。”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而且相信我找事绝不困难。”她强硬的。 他想一想,点点头。 “但是我需要一个会计,”他笑起来。“我这个人对数目字没有概念,以前自己管会计,弄得一塌胡涂,我就希望请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 “你,郭姮柔,二十八岁,有五年工作经验,文静、理智、又心细,还表现得不错,不是很适合这分工作吗?”他眼睛又渐渐眯成一条缝。 “你——就是这样选了我?”她皱眉。 “我不喜欢太年轻的女孩子,大学毕业,有一股自以为是的傲气,什么经验都没有,还以为能做尽天下事。我不喜欢教人,不喜欢训练童子军,所以我选你。”他回答得很特别。 她吸一口气,这——倒也合理。 “还有——别的事吗?”她扬一扬头。 她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或许是从陈先生那儿来的,她不知道。 “你对我仿佛有成见。”他望着她。 “没有,以前我又不认识你。”她避开视线。 “中午你拒绝玩捉乌龟,我并不相信你真的不会玩。”他说。 她想一想,还是说了。她是矛盾的,又想保有这汾工作——陈先生给了她一大笔钱。但又想尽快的摆脱这环境,她害怕将来可能发生的未知可怕事。 “我来见你时,我曾以为你是个赌徒。”她说得好坦白。 “赌徒?”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有眼光,我的确是个赌徒,的确是。” “但是你只玩抓乌龟。”她说。 “我是个赌徒。做生意原本就是赌博,不是赚就是赔,等于不是输就是赢。而我也赌生命。” 她以为听错了,赌生命? “没有什么可怕吧?生命难道不是赌博?”他又笑了笑。“同样的情形,不是输就是赢!” “我不觉得是这样!”她说。 “那是你阅历太浅,人生经验不够,”他说:“等你像我这么大,三十五岁时,又经历了我这么多事,你就会明白生命原也是赌博。” 她压抑住了心中疑问,她不必知道他太多的事,她和他永远不会是朋友,他们是对头。 一定是的,因为陈先生。 “你——并不常回公司上班。”她说。 有这机会,她自然要探探他行踪,好写报告。 “上班不一定要回公司,”他不屑地笑—一他的笑容总带那么一丝瞧不起人的模样,真可恶。“我住楼上!” 哦,原来如此,他住楼上,怪不得这么无声无息的神出鬼没。 “而我做的生意,往往一个电话就决定—切,”他说:“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懒。” 懒?是这个字吗? “我是个懒惰的男人,最好每件事都有人来替我做就好了。”他笑。 “你已经有了十个职员。”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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