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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老天爷,就让她代替母亲承受这些痛苦吧!她已一无所有,只有母亲一人,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失去她。

  庭湮身子一软,泪水止不住的狂流。

  于之昊赶紧扶住她,轻声的安慰,“没事的,你放心,有我陪你……”

  夏母终究还是敌不过病魔的摧残,在手术时断了气,庭湮甚至没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为此她原就落寞的模样变得更憔悴,还好母亲的后事有江玉琴和于之昊的帮忙,丧礼办得简单却不失庄严。

  庭湮捧着母亲的骨灰在法师的带领下入庙安置,终于了她一桩心愿。

  她没有办法在母亲生前买栋舒适的屋子给她住,在她往生之后,她要为她找个祥和之所,于是她将辛苦存下来的钱,为她买了这处安宁的地方。

  这里四处弥漫了香烛的味道,她相信母亲会喜欢这里。

  在一切处理完毕回程的路上,庭湮终于对于之昊说了母亲去世后的第一句话。

  “这阵子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虽然说了话,但她仍是保持着面无表情,让于之昊看得既伤心又难过。

  “庭湮,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于之昊语气满含挫败。

  “不用了。”她冷着嗓,淡漠地说。

  “我不要你的道谢,我只要你给我一句话,一句和从前一样能让我温暖的话语。”于之昊激动地扳转她的身子,猛力覆住她的唇。

  庭湮拼命挣扎,倏地给了他—巴掌。

  于之昊捂住脸,双眼泛着疲累与萧瑟.“庭湮,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吗?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可证明的机会?”

  “我已给你太多次机会,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太痛苦,算了吧!”她已厌恶过这种生活。

  轻叹了口气,她举步往前,也不再眷恋过往,被骗被辱是她自找,早该知道彼此间的云泥之差,又何必留恋呢?

  “等等!”于之昊快步追上她,眼神冷冽且骇人,“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告诉你,报上所写的我不会去履行。”

  他气息重喘,深沉的表情和语调平添了几许阴森气息。看着他愤懑的表情,庭湮露出了一抹苦笑,“算了吧,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可是带孝之身,你就要步人礼堂,别被我感染了晦气。”

  于之昊迭退数步,俊脸上满是疲惫,眼眶周围更有着骇人的黑眼圈,可见他这几天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炼狱中。

  “你变了……”他逸出一丝苦笑,心头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着。

  “对,我是变了,我变聪明了,这样的我你满意吗?若是不满意也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庭湮的脸色平和如常,看似无怨言,但于之昊却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恨意。

  她一定是恨死他了!

  他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到下颚发疼,仿佛有股寒彻骨血的冷意正侵袭着四肢百骸,让他心力交瘁。

  “不再有任何关系……过去我们一块儿在玉琴姐那晨昏相处的情景也全都可以忘掉了?”于之昊无力地问。

  他悲怆的表情使诞湮的心动摇,但她仍强力维持冷漠,“我会忘了,你可以记着,因为那是你为自己的挚爱所做的努力,你怎能这么轻易忘了?”

  庭湮顿觉心情好沉重好沉重,对于未来她已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想先离开这里—阵子,找个地方独处。

  “我是要记着,记着你是怎么样的不肯信任我,明明爱着我,却不肯拿自己的真心面对我!”他怒目以视,身躯因受不了她的绝情而颤抖。

  “我已无心了。”她紧闭双目,决定不再为他停下脚步。

  “你!”于之昊再度上前,与她并肩走着,语气沉重地说:“好,你既然已决定这么做,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希望你能在那天来参加‘我的婚礼’。”

  庭湮身子一震,转头看向他,“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狠!”

  她立刻加快脚步向前,与他拉远距离,而于之昊也顿住步履,红着眼眶看她愈行愈逗的身影。

  “庭湮,你明天真要走?”江玉琴万分不舍地问,眼底眉间满是离情依依。

  庭湮这一走可不是三、两天,她已经办好休学到英国念书三年,只要一想到三年不能见面,她的心就揪得好紧。

  “嗯,玉琴姐,别这样嘛,我有空会打电话或写信回来。”庭湮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安慰她。

  “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玉琴姐为你担心。”江玉琴叹了口气。

  “我会的。”就在她打包好最后一箱东西时门铃突然响了。

  江玉琴笑着道:“一定是之萱来了。”

  “之萱!”庭湮心口一窒。

  自从那天与于之昊摊牌后,他们已有一个月没见面了,这其间她也尽可能不与之萱碰面,免得又想起于之昊那个男人。

  “是我叫她来的,你都已经要离开了,总不能不让她知道,再怎么说,你们还是好朋友呀!”江玉琴解释着,并走去将门打开。

  之萱一进门就激动的冲向庭湮,眼中含着泪说:“听说你要走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之萱……”庭湮刹那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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