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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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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改坐在铜镜前,静静望着镜中美丽的脸。她不知道时月纱的灵魂去了哪里,但是她卓兰就在这个身体内了,绝不能放弃! 思及此,她眼中出现坚定的光芒,“好,豁出去了!”对,不再只是配合床上的事,她要改变,要靳成熙爱她,因为她将他所有的爱情都带走了,怎么还能这么懦弱不顾他? 隔了一夜,靳成熙又来到灯火通明的永晴宫。 “侍寝吧。” 这个意思就等同于……你可以把衣服脱了,自行滚上床去! 时月纱在心里嘀咕,这段日子下来,她对他的作息已一清二楚,沐浴过后来到这里行房,然后走人,不过今晚,她决定不照着他的规矩走。 “我想先伺候皇上。”她暗暗吐了口长气,走上前想帮忙他解下衣袍。 “不必。”他已自行先解下外袍,丢在椅上。 “我动作很快的。”她伸手想替他解开中衣钮子,没想到个儿太娇小,只能踏高脚尖解。 但他果断地拉开她的手,冷声拒绝,“朕说了不必。”她执拗的要伸手再试,他再次拉开,脸色己铁青,“你是要朕走人?” “只因为我不听话吗?”她深吸口气,叫自己别难过,清澈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皇上到这里来,每每只是完事啥也不谈,身体的欢愉若能解皇上的愁与忧,兰妃绝无二话,然而,皇上似乎只是……” “应付。”他冷冷的替她接了话。 “对,但皇上快乐吗?”她勇敢的质问。 皇上,要快乐…… 曾有另一个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仍在乎着他的快乐……眼眶蓦地浮上一层热气,靳成熙咬咬牙,压抑下情动的浓烈思念,“省省吧,朕不想跟你交心,还是你以为,朕三天两头往你这里来就拿乔了?”时月纱急急摇头,“臣妾并非拿乔,也不是想逾矩,只是想” “不管你想做什么,朕都说了不需要!”他索性拿起外袍就要往外走。 她气了、恼了,大声的冲口而出,“骗子!你需要的很多,你需要人来陪你、爱你、在乎你……啊——”她惊呼出声,因为他突然回过身来,大步上前动作迅捷的扣住她,飞也似的一把将她带到床上。 靳成熙将身子压在她身上,但力道不至于弄疼她,他的脸贴靠在她耳畔,咬牙迸出话来,“听好了,你进宫来,除了这身子供朕使用、为朕生下子嗣,其他的,包括朕的快乐与否都与你无关,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时月纱心口陡地抽紧。这不是她熟悉的靳成熙,此刻他就像只被激怒的困兽,过去那些没有卓兰的日子,他的心很苦吧?一个失势的皇上,有好多的无可奈何却无人能分担,她舍不得,好舍不得,温热的泪迷蒙了视线。 “我办不到。”靳成熙黑眸倏地一眯。 “我在乎皇上的喜怒哀乐,在乎极了,超乎皇上所能想象的。”她的心揪着、疼着,她回到他身边,就是要让爱重生,不管要费多少心思,花多少力气。“小小年纪,这么懂得说花言巧语。” “我是真心的,时间会替我证明。” 她泪眸里的坚定再次震撼他,某种陌生的情绪涌上胸口,但也仅仅只有瞬间,就让他抛至脑后。他冷漠的从她身上起身、下了床,看着她坐起身来。她拭去落在脸颊上的泪水,直视着他,很努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再次勇敢告白,“我是真的很喜欢皇上。”靳成熙愣了一下,眯起黑眸没吭半句话,冷硬的心也未起一丝波动。 他看出来了吗?她是最懂得他的卓兰啊! 但她已经好努力了,为什么他没有丝毫感动? 见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她急急的跳下床,再也忍不住的追上前大叫,“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皇上,而是因为你是靳成熙!”甘冒大不韪的直喊皇上的名字,她知道自己躁进了,可是,他不让她靠近,她只能做点让他记忆深刻的事,过去所有的后妃,她知道只有卓兰在与他独处时,能喊他的名字。 果不其然,靳成熙脸色悚地一变,猝然转身瞪着离自己三步远的时月纱,“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朕名讳的人只有——”他蓦然住口,只有卓兰可以喊他的名,但这事没必要让她知道。 时月纱知道他要说什么,眼阵里闪动着靳成熙无法理解的感动与快乐。原来她卓兰在他的生命中,有好多好多的唯一与特例。 靳成熙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他也不需要去明白,他一直很理性,只知道她的话很可笑,“靳成熙之于你,理应比“皇上”这身份还要来得陌生,你因为靳成熙而喜欢朕,不会太过牵强?” “不会。”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因为她知道“靳成熙”的每一件事。 呵!他突然想笑,她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清楚可见的事实她居然撒谎撒得脸不红、气不喘。他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无谓的谈话上,让她早早怀上身孕,他也不必再过来了。 看到他突然冷着脸再度朝她走来,她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倒退两步。 “害怕了?你不是很在乎朕、喜欢朕?动手把衣服脱了,上床。”他话说得粗俗而冰冷,对一个睁眼说瞎话的妃子,他也不必以礼相待。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是……”哪有这样的? “你刚才该不会只是随便说说?那可是欺君之罪。”他黑眸里可见冷飕飕的风雪。 前途多舛!时月纱突然明白了,要他接受“时月纱”这个人,真的比登天还难,但卓兰却拥有了他所有的爱,她最大的情敌竟然是自己了。 他爱卓兰,却不识有着卓兰灵魂的时月纱,只因他一开始就排斥她,不曾好好用他的心来发觉她就是卓兰,说来他更可恶,她气得都想哭了。 好啊,就脱光上床,然后在呻吟中一声又一声的喊着“成熙”,喊到让他有了感觉,知道是卓兰在叫他好了! 她忿忿的解开衣钮边赌气的想着,却不知道自己嘴里也喃喃的喊起,“成熙、成熙……”靳成熙看着她毫无掩饰心绪的冒火明眸,气愤解衣的表情是那么的孩子气。他在她身上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心机,可如果这些都是训练过而伪装出来的,那她的心机就深沉得令人悚然了。 衣料接连落地,他冷峻的目光仍盯在她身上。 她双手遮着裸露的上半身,羞恼中带着火气的走到床上躺下,拿了被缛盖住全身后,再咬着牙在被子里脱下身上最后一件系裤,拿出去往床下丢。 他没走上前来,她也静静的冒火躺着。 偌大的寝宫寂静无声,然后,她沙哑的开了口,“成熙,这真的是你要的吗?为了皇室的香火,行尸走肉般的行房吗?”她深吸口气,转过头看着他,心痛的、眼眶泛红的问。 这话带着冒犯、大不敬,甚至是侮辱了,她应该很怕才是,但她没有。 靳成熙黑眸凝睇着她勇敢直视他的泪眸。在卓兰离开后,对女人一向平静得难以起波澜的心绪,己无端被她一声声的“成熙”给扰得心烦了,可听见现在这句放肆又一针见血的话,他竞无半点怒火,反而心痛了起来,这痛如刀刃剐心,痛到他都快无法呼吸……气了吗?那就气吧,她也很火大,很难过。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不好?为什么她冒犯了他,现在他那双黑眸中……却不见半点暴戾之火? “你睡吧。”丢下这句话,他突然转身就离开。 她一愣,想也没想的就跳下床,本要追上他,又急急的回到床上,因为她发现自己是身无寸缕、光溜溜的啊! 夏日阳光耀眼,天空更是一片蔚蓝,时月纱再度扮成小太监,溜到诚心殿陪孙太妃。 对昨晚的事,她虽然很闷,但愈挫愈勇的她已经重新整理好心情。 至少,她很勇敢,至少,从今而后她跟靳成熙独处时,可以大声喊他的名字,就跟过去一样。 所以,昨天仍是很值得庆祝的一天,他们之间将不会再原地打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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