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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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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家中情况的同时,她也猜测着来者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让春妈妈束手无策。难道会是娘家又派人来传话要她回家?应该不是,派来的人应该会直接到商行来,不会多此一举地到府中。 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令平芯红心绪纷乱得有如打了结的线团,一时也理不清。 若说她的婚姻是老天爷给她的人生试炼,也只能算是开端,不是结束;而等在府中的客人是她最新试炼,考验着她的智能、她的定性。 申府大厅主位空着,但不是无人落座,可先前不请自来的客人,竟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坐在上头。 来客不只一人,是四人。 一人是弱不禁风、比女人还要娇弱的样子,却做男子装扮,教人雌雄莫辨;另一人则是儒士打扮,显得沉着稳重,自从在椅子坐上后,除了轻摇手中扇子,不时啜饮奉上的好茶外,也没见他有其它反应;还有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表情冰冷得可以自他的脸上敲下冰块来,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他绝非善男信女之辈。 但是令申府人仰马翻的却是那第四人。 他的服装质地是江南所能找到最上等的丝缎,与其它三人并无不同,身上的配件也是万中选一的精品。 但是在申府待久了,奇珍异宝府中满满的一仓库,申府中人自然也见识过,应毋需大惊小怪。 但他们却无法克制自己,熟知内情者皆躲在暗处偷窥,欲一探究竟。 这实在怪不得他们,申叔华失踪五年,音讯全无,而且又是被歹徒绑票勒赎,赎金付清却不见他回家,任谁都会不对他的生存抱持希望。 如今跑出一个自称是申叔华的男人,更可疑的是他声称记忆全无,只是经过苏州,不知为何双脚便将他带至申府。 若是他如同先前几个利欲熏心的骗子,坚称自己的身份,反倒好处理,二话不说将人轰出府即可。 但是那张脸真是让人迷惑。 不是他们认不出少爷,倘若他真是本人,那他的改变可真是与五年前有天地之差,莫怪乎连看着他长大的春妈妈也无法确定。谁也不知道找少奶奶回来能有何帮助,但目前申家是由她当家作主,让她做最后的决定,要有任何闪失,责任由她扛。 “喂!怎么你家的仆人都见不得人,像老鼠似的藏着,是不是在提防咱们顺手牵羊,摸走这大厅里的古玩珍宝?”美得让人雌雄莫辨的吕慕星不耐烦地抱怨。 “你要不喜欢大可离开,没人拿绳子绑着你。”申叔华心中忙着算计此行的下一步,没有多余的耐性,亦无意安抚吕慕星。 吕慕星无缘由地受他一顿排头,直觉反应要反唇相稽,小口刚刚微启,便被气定神闲的姜鼎舟一个眼神制止,乖乖地坐回椅子上,拿起茶杯啜着茶水灭火。 “你仍确定要依计行事吗?”姜鼎舟问道。 从一开始他便赞成申叔华回家讨回公道,却不赞成他以失忆来掩盖过去五年流逝的日子。和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是那么不堪,虽然他们是住在海盗窟里没错,可是他们是先赶走海盗才鸠占鹊巢,说到底他们还是为民除害、造福乡里的英雄。 “当然!”申叔华没有任何犹豫。“为了今日,我足足筹划了五年,非要讨回公道不可。” “公道自在人心。”冰块男田文开口。 “说什么狗屁话。只有那些认命的软脚虾才会这么想,要我就这样算了,门儿都没有。”申叔华自齿缝间挤出这番话。 “那你能扪心自问从未愧对任何一人吗?”姜鼎舟一派自若地反问。 若是五年前,申叔华肯定会想也不想地回答:“没有。”可是经历过这些日子的大风大浪,他再也无法昧着良心自欺欺人,可他也不想不战而降。 “若是有人想找我讨回公道,我自是不会退缩。” 闻言,吕慕星用力地自鼻腔大哼了一声,但是申叔华听而不闻地不予理会,这个恶丫头自有姜鼎舟去治,别与她一般见识便是。 此次回府他可是积了满腔怒火,非得悉数倾巢而出,方能消心头之恨。 旁人自是无法体会其中甘苦,因为被人在脑门上狠狠敲下一计闷棍,被剥光衣物,再用麻布袋套住塞入陶瓮,就这么给丢入茫茫大海,奄奄一息地在海中载浮载沉,差一点被海龙王招去当女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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