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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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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怀念以前为非作歹的日子,起码对她可霸王硬上弓,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地和她玩着你进我退的游戏。当个君子可真是不容易。 “等你我二人独处时,你再来说这句话。”申叔华的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逗趣成分居多。 平芯红明眸半垂不敢看他,彼此过于贴近的距离让他身上的热气像太阳一样烘烤着她,闷热的仓库顿时温度上升,好象煮着沸水的锅子,让她闷出了一身汗。 若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而她又是内敛保守的个性,他绝对会给她一个热吻,消去她的利刺。 她就是少了这种狂放的刺激,才导致她这么刚毅不阿。 总管清了清喉咙,提醒这对夫妻尚有他的存在。“少爷觉得该如何处理才算妥当?”他想听听他是否还是扶不起的阿斗,值不值得他继续效忠。 在总管的心目中,能超越平芯红的主子并不存在,更何况是要能取她而代之,比登蜀道要难。 经他这么一问,第一个窜入申叔华脑中的,是他要让平芯红与危险隔离,除了他与儿子之外,别无第三者可以越雷池一步。 似乎感受到他的想法,平芯红明眸半眯,内含浓烈的警告意味,不许他异想天开,做出违反她意愿之举。 真要以体力来强制她听命行事,申叔华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却不愿因此破坏得来不易的和谐,与她走回头路。 她并非脆弱不堪一击的菟丝花,反而像是坚韧得有如扎根入土的小草,风一吹应势弯腰,风一停又昂首挺立。 她不会愿意只是成天绣绣花、说是非。在尝试过与男人平起平坐,拥有同等权力之后,教她如何能习惯安逸的日子。 况且她有与男人不相上下的能力,要是他不懂得去运用,那他就是白长了脑袋。 “这事先听少奶奶的主意处理。”申叔华转而对平芯红道:“但是当我发现你有危险时,随时都会收回成命,拿回主导权。”他的但书听来似乎是维持男性尊严的垂死挣扎。 平芯红听在耳里觉得好笑,可是没敢真的笑出来。那不啻是在牛面前摇动红旗挑衅,会出大乱子的。 隐忍笑意的后果是她的腮帮子鼓起,像觅食的松鼠一般,平添了几分调皮逗趣,像孩子似的,这模样与儿子申元禄倒有几分相似。 他真想不顾旁人的目光,狠狠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再度忍住冲动,眼神却明白地告知她,他已经濒临极限,爆发之时已不远矣。 了解他眼里的涵义令平芯红羞红了脸。 平心而论,她也在期待着再一次的亲昵,前次的亲吻告诉她,从来未曾接触过的一切有多么美好,那为她开启一扇通往激情之路的门,一扫她对夫妻相处的错觉。 两人四目相视会心一笑,激荡在周身的火热尽在不言中。 “那个女人呢?”巧芸不客气地抓了一个倒霉的管事问道。 她从来不愿以申家当家主母的头衔称呼平芯红,她认为她没有那个资格,真正有资格的人是她;而且她也毫不在乎地让旁人知晓她对平芯红的鄙视,故她一向以无礼的口吻对她说话。 倒霉的管事十分带种地对她相应不理。几乎只要在申字号混饭吃的人,全都吃过她的亏,不论是口头上的或是实际行动。这个号称是苦过来的姨娘,除了她的儿子与吴天浩之外,完全不把人当人看,极尽恶毒地羞辱她看不顺眼的人,早已经搞得众人怨声载道。 得不到应有的响应,巧芸气急败坏地拍桌怒骂:“你耳朵是聋了是不是?我问你那个女人在哪儿?” 管事状似无辜地四下瞧了瞧,才指着自己说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是和你说话,难道是在和鬼说话不成!”巧芸说话的语气极为尖酸刻薄,不留余地。 这些人也不想想她是哪儿出身的。在妓院那种龙蛇混杂的环境,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若被小小的管事骑到头上去,那她也不用出来讨饭吃了。 那管事没有闲功夫和她逞口舌之快,对她的问题来个相应不理,将桌上的帐册文件收拾妥当,当着她的面将之锁入箱箧中,拿她当个贼来防,也算是小小地报了适才侮辱之仇。 巧芸并不笨,怎会看不出他的举动所代表的意义,气得她直想拿他开膛破肚以示警告,看谁还敢看她不起。 但是在她怒气还来不及发作之前,管事已经消失在帐房,徒留她一人在原地生着闷气。 她打量着这个统筹申家财源的房间,除了数不清的书册之外就没别的了。要在这里找到一文钱是不可能的。她会知之甚详是因为她曾找过,这儿里里外外都被她翻遍了,连颗碎银子也没。 平芯红防她防得可紧,连这点小细节也没忽略。 这些帐册对她一点用处也没有,拿来当火引子用还嫌麻烦,要放把火烧了更浪费她的打火石,她根本不愿多花心思在其中。 她本来是要来找申叔华的,要在他面前将平芯红给比到十八层地狱去,以消消她被人忽略的一口鸟气。心意无法得逞让她火气越烧越旺,非得找个管道抒发不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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