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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蛋!”斥喝一声,欧阳荷庭目光冒火,暴怒地转身,往自己房里走。

  就在仿壁炉的电视柜上头,欧阳荷庭抽出一把轻剑,划开手上的绷带。

  我看你就是个该死的贼!

  可恶。那些人凭什么以为可以夺走他的一切──夺走对他意义重大的一切──父亲遗留的、母亲经营的,宝物和家,全没了。

  很好。他们非得逼他拔刀相向!

  他从来没伤害过什么人。那该死的庸医小贼,把他弄成一个复仇者。

  欧阳荷庭失了冷静,带着锋利的剑,走出套房对外大门。

  他记得路,不需要旅店派车。

  下过雨的清晨,人们兀自沉睡于天然凉爽之中,没人看见有个男人带着一把剑,像要去决斗地走过大街小巷。

  走到郊区那片果园,雨露已被朝阳蒸散,围搭在果树间的高高低低木阶楼道萌泛薄薄一层青苔。

  欧阳荷庭一步一步地踩过木阶,直直登高,往树林中心最巨硕那棵橡树粗干撑起的树屋前进。

  目标很明显。夜晚,这儿或许一盏为人照明的灯都没有,大白天的,倒是视野清澈。矮果树挡不住高耸入天的橡树,真是选对地方盖房子了。海英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树上的男爵”。

  每早醒来,海英习惯在树屋门外的廊庭喝早茶、作画、欣赏港口各座码头运行脉动。昨晚,有船艇举行下水典礼,凌晨首航──听说是什么打捞船,要航游全世界的神秘海域,找寻古代沉船、冒险探宝一番──在雷电暴雨齐下的凌晨首航,确实冒险精神十足……像极某人写的小说!

  海英扯嘴哼笑,合上手中的《海神系列》。美好的雨后早晨,不适合阅读冒险小说。他喝了口茶,把书丢开,丢在满是颜料罐的藤篮,伸懒腰,离开舒服的摇椅,站定画架前方,重拾画笔,对着港口方向,装模作样。他不是在画什么风帆之都美丽海景。他复制克林姆作品的功力一流,这幅“罂粟花田”完成后,他准备送给平晚翠,让她把它挂在她屋里。

  “你这个贼。”突来的硬邦邦嗓音,像冰珠击首。

  海英回身。一道金属冷光掠过来,等他瞧清楚,才发现自己被一脸凶狠的贵族先生用剑指着鼻尖,只差零点一厘米吧,他自豪的帅气鼻梁铁会离开他英俊的脸庞。

  “嘿──”海英投降地举高双手。“老兄──你这是干什么?刀剑无眼,虽然我是个医师──”

  “闭嘴。”欧阳荷庭不屑地瞥一眼海英背后的画布,冷声道:“你只是个该死的贼。”

  海英唇角抽跳,要笑不笑。“我说,老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啊……”他真是太不小心了,明明居高临下瞪着港口半天,竟没注意到有人走上梯道。果然,美好雨后清晨用来看冒险小说,就得在刀锋下冒险……

  海英绝对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挥剑砍他。“老兄,我们有话好说──”

  “把表还来。”欧阳荷庭挥剑了。

  海英半长不短的迷人波浪发被削下一撮。“喂!”他跳脚叫了起来。“干什么非得这样──”

  “快把表还来!”欧阳荷庭吼道,神情已不是贵族该有的冷静矜贵,比较接近被猎人用枪射中的发狂野兽。

  海英收起平时的悠哉态度,神情凛然。“没在我这儿。”

  欧阳荷庭胸口沈缓起伏,不言语,直接把尖锐的剑头往海英脖子送。

  海英反射地仰颈,皱眉。“我拿给晚翠──”

  持剑的手隐颤了一下,欧阳荷庭沈眸。“她在哪儿?”平声平调,这会儿抑住了,听不出情绪。他的情绪集中向剑头,紧抵海英喉部。

  痛感由一点开始扩大,海英怀疑自己颈部的潮湿,是血不是汗。他从来不想冒什么险的。一串地址自动脱出他的口。

  欧阳荷庭面无表情,慢慢地将剑从海英喉部移开,改变手势,肘臂一个拉收使力掷射,剑身平飞出去。

  海英一顿,倏地回眸。Shit!那剑插在他的“罂粟花田”中央!

  接着,男人警告地说:“你最好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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