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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这种时刻,她的泪是不会掉下来的。如往常,他隐瞒某些事,她就掩藏泪水,绝不为欺骗、不忠实的人事物,出卖尊严。

  杜露把绒盒放置在茶杯旁,决绝似地道:“还你!”转身就要离去。

  “你愿为我做任何事!”江百川拉住她,重复她说过的话,不许她离开。

  杜露的心一阵撕裂似痛感,无法抑制地尖吼出声:“放手!”她一挣扎,桌边的绒盒与茶杯都朝地面坠——

  江百川!利落地接起绒盒,任茶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发出幽怨的声响。

  “收着!”江百川重新将绒盒放回她双掌间,低声对她命令。“不准走!”

  杜露眸光低垂,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瓷,双手无意识地拿着绒盒。“你为什幺要这幺做?”

  江百川扳住她,眸光深沉地凝视她。“我们之间就是这样。”

  杜露一动不动地睁着美眸。“我们?”她麻木地开口。

  我们是谁?指他和他的“妻子”古怡童?姑且不论这对“江氏夫妻”的关系,是否真如摔破于地、不成实体的瓷杯,杜露对江百川的信任,却已实实在在像那堆碎裂瓷片!江百川以为杜露和他之间还是怎样?他仍能做然自私地认定他们之间怎幺的关系!

  唇猛地压上她红润的唇,江百川强势吻进她嘴里,似乎他们之间不必他言词解释,她理该了解一切。

  杜露触电般地颤抖,短暂之间,穷尽气力推开他,连同装有水晶百合的绒盒压回他胸膛。

  “别再碰我!”她绝望、气愤地尖叫,不稳的细碎步伐,又急又乱地朝后退。“你已经结婚,有妻子了!”

  江百川拿着绒盒,大步一跨,揪住她纤细皓腕。“我在江家的一切,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影响不了我要你的信念!”带着自信的口吻,他徐缓说道,将绒盒收进贴心的暗袋。

  “你要我?哼……”杜露闭上双眸,唇角斜扬,极轻蔑地摇头嗤笑。“你要我?”她却心痛得几近死去。

  “张开眼睛!”江百川捧住她的脸,低语:“是的!听清楚——我要。”

  杜露张眸,眼神满是伤害和委屈。“那我算什幺?”她哑声低问。隐瞒身份,沉默欺骗,牵扯纠缠,暧昧情感,他对她到底是爱还是玩弄?杜露有了绝望自卑的想法——

  “我只是你在巴黎的一段风流韵事?”不等江百川说话,她哀伤地尖叫,细长的嗓音如带锐刺,穿进江百川体内。

  “不准这幺说!”心里猛然窜疼,江百川用力捏握她双肩,几乎弄痛她。

  “放手!”她没呼痛,不顾一切地挣扎。“你休想再碰我!”

  直到见着她扯开领口里的锁骨与雪白肌肤,刺眼地泛红,江百川才松开过重的手劲。“我不可能不碰你!”他拥住她,唇靠近她耳鬓,沉沉低语:“你是‘露’,是‘水’的一部分,永远得属于我——”

  她逃不开的!他的力量就像强大的水势,让她陷溺。杜露的身心、灵魂早注定是江百川的!

  无论他怎幺绝情冷淡,露和水的绝对牵连,根本没有切得开的一天。

  短短两个月,杜露逐渐察觉自己的生命出现变化。

  冬天在巴黎已经过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天气开始转暖,她的身体状况百出、日益虚弱,头晕、睡眠品质差已是常事。

  “咳……恶——”清晨总是一阵呕吐感催醒她。

  她掀被下床,一手捂唇一手抹胸,飞快跑进浴室,屈跪在马桶前,不住地呕吐。

  一大早,胃里闹鬼般胡乱揪扭、翻腾,剧烈痉挛,吐上个把小时都不足为奇。几乎要到吐出心肝肺腑的地步,不舒服的感觉才有了平缓,她也无力地倚向冰凉的墙,静静坐在瓷砖地,若有所思地抚着平坦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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