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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彦儿!你听我说完……”凌清缓缓地述说著,关于凌氏、凌政、沙露琳之间的恩怨情仇,以及父母的痴恋,还有凌冱、母亲的不幸……一切的一切……“我很愚蠢、从来不求证,只是一昧的相信爷爷的话,甚至奉为圭臬,以此来看待所有的女性,也因此不信任你、伤害你,以为这样能将你逐出心房,彦儿……我……我的三十年是这样过的,被爷爷操纵、支配,却不自觉……”凌清痛苦地说。

  夏彦沉默不语的拥著他,给予他实质的安慰。

  “我把凌氏给了凌冱,那是凌清家欠他的。我一无所有了,你还要我吗?”凌清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调听来悲伤、不确定。

  “你还有我、还有霄儿,你不是一无所有,不是!”夏彦激动不已地在他耳边说著。

  “我爱你……我爱你……永远爱你…从小,我就跟爹地、妈咪说过……要守著你、爱著你,像阿波罗一样,守著你……爱著你……”

  凌清捧著她的脸,细细地吻著。“我的彦儿……我的彦儿……”

  夏彦执起他的左手,看著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将自己戴戒的手叠上他的手背,柔柔的道:“我们是夫妻。”

  “嗯!永远都是!永远!”凌清真挚地许下承诺。

  * * *

  几个月后,凌清家传来凌政病逝的消息。

  丧礼当天早晨,凌清将自己单独关在书房里。

  “清,我要进去了!”夏彦轻轻的敲了门,便挺著八个月大的肚子走进书房。

  “彦儿!怎么下床了?”凌清走向她,扶著她坐在靠窗的长沙发上。

  “不回去送送总裁吗?”夏彦靠著他的肩,柔柔地问著。她知道他心里的苦。

  凌清摇摇头,不言不语地搂著她。

  夏彦拉起他的手,复到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过两个月,你就当爸爸了!”她语重心长地说。

  “你认为,我该回去吗!”凌清吻著她的颈侧问道。、“去送送他!将一切的不愉快全部忘掉,让那些怨怼、不满、愤懑从你心中升华,好迎接霄儿的到来。”

  凌清幡然一震。是呀!他怎能以一颗饱含痛苦、怨恨的残心来面对儿子的出生呢?

  “谢谢你,彦儿,谢谢你的提醒!”他温柔的抱起她,走出书房。“我这就回凌清宅!你在家等我。”

  “我和霄儿会等你回来的!”夏彦搂著他的颈项,轻轻地吻了他的唇应允著。

  凌清陪著祖父走完最后一段路后,便从凌氏的家族墓园走出,准备开车回家。

  “终于出来了!”凌冱陡然出现在停车场。

  凌清有些诧异地看著他。

  “别误会!我不是来追悼那老头的!”凌冱掏出烟正欲点上火,突然又作罢。

  “你抽吗?”他看向凌清。

  “戒了!”凌清淡淡地道。

  凌冱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一包牛皮纸袋交给凌清。

  凌清疑惑地著著他。

  “你需要一个工作养家活口,而我对从商向来兴趣不大,凌政死了,我心中的仇恨也消了不少,终于可以不用为了报仇而当“凌清”。我要当回我自己!”凌冱光芒熠熠的蓝眸凝视著他道。

  凌清打开纸袋,里头是三个月前,才从他手中送出去的凌氏产权。“你……”

  “算是我送给即将出生的侄儿贺礼吧!”凌冱冷笑道,迈步走向停在一旁的跑车。

  “等一下!”凌清叫住他,“告诉我,母亲葬在哪儿!孩子出生后,我想带著妻儿去祭坟。”

  凌冱踅回脚步,如忆及什么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条坠炼,将相盒坠饰打开,交到凌清手中。“这是我们刚出生时,医院里护士帮我们照的全家福!……父亲是坠海死的,因此母亲在遗瞩中交代了要与父亲同葬,我把她的骨灰撒在海洋里!”语毕,他缓缓地转身欲离去。

  凌清大掌一握,牢牢地握著那坠炼,在他背后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家!”凌冱背对著凌清,蓝眸中有著复杂的情绪。是该回家了!回那个他渴盼已久,却也遗忘多时的家,他思忖著。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两张他爱的脸蛋,这就是有家的男人吗!时时刻刻记挂著妻女,思及至此,他蓦然身看向凌清——“你也赶快回去吧!夏彦有轻微的前置胎盘现象,随时有出血的可能,别大意!”

  凌清身子一凛,忆起夏彦正单独在家,倏地上了车,疾驶回家。

  “呃……好痛……”夏彦吃力地在地上匍匐著。

  她快生了!她知道,她的霄儿正挣扎著要出来。

  凌清出门后,她便开始感到不适,一开始只是感到子宫在收缩。尔后下体便流出带血的粘液,她知道这是即将临盆的症状。

  “谁……谁来帮……帮帮我……”她全身冒冷汗痛苦的呻吟著,努力的想挂住一公尺前的无线电话筒,一阵剧痛袭来,让她陷入黑暗之中……凌清于傍晚返回半山别墅区,正当他将车驶入车道时,他便发现屋内异常昏暗,没开一盏灯。

  他急忙将车一停,快步地进屋。

  “彦儿!”他打开客厅的吊灯,大声地叫著夏彦。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他随即上楼冲入主卧室。

  “彦儿!”凌清心惊的跑向倒卧于地的夏彦身旁。

  “……霄儿……霄儿要……出来了……”夏彦虚弱地睁开眼,扯住他的衣襟,痛苦地。

  “我送你去医院!”凌清火速地抱起她,直奔医院。

  “凌清先生!你要陪产吗!”一名小护士轻声细语的问著产房外的凌清。

  凌清呆愣了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要!”

  “请跟我来!”

  进了产房后,凌清看见接生的是一位男医师,便不悦地问:“丁灿琳呢!为什么是个男的?”

  “凌清先生,丁医师日前才生产,正请产假中,在六楼的“坐月子中心”休养!”

  一名护士回答。

  “叫她下来!”凌清霸道地命令著。

  “凌清先生……你这……”护士为难的语塞。

  “叫她下来!不准碰彦儿!”正当护士左右为难时,凌清瞧见男医师将手放到夏彦敞开的腿间,他冲动地推开护士欲前去阻止。

  只见医师伸手捧出一个红通通的小娃儿,然后转头对凌清说:“恭喜你!你太太生了个健康的男娃!”他将大哭的婴儿交给一旁的护理人员,正欲起身时……“可恶!居然碰我的彦儿!”凌清一拳挥向那名无辜的男医师。

  霎时间,整个产房可谓是医生倒,护士叫的紊乱场面。

  * * *

  三个月后——“嗯……不要了……啊……”夏彦双膝曲跪于床上,双手支撑著身子,粉臀高翘,承受著凌清在身后的甜蜜撞击。

  “嗯……彦儿……”

  “……我……”夏彦双手软瘫,上半身伏贴在床上。

  凌清大掌一翻,马上变换体位,让她仰躺著。

  “啊……啊……”夏彦娇吟,双臂紧环著他,修长双腿也缠绕在他身后。

  正当两人即将攀上性爱的最高峰时……“哇……哇……”响音的婴儿哭嚎声,从隔壁房来。

  夏彦骤然推开压在身上的丈夫。“霄儿哭了!”她急忙地披上晨缕,奔出卧房——“喔、该死的!”凌清颓然地低咒。自从儿子出生后,他总是没能好好享受与夏彦温存的时光。凌霄这小子老是与他作对,等他再大点,得好好管教,省得以后长大爬上老子头顶作怪。

  凌清下床;懒懒地罩上晨衣,缓步走向婴儿房。

  “霄儿乖!宵儿乖!妈咪喂你吃奶奶!”

  婴儿房内,只见夏彦正敞开半边的衣襟哺乳著儿子,她的样子祥和又宁静,令凌清无法将目光转开,有妻有子,夫复何求!他的心慢慢涨满了受意。

  凌清走向她,在她身边坐下,长臂圈抱著她和儿子。“我爱你,彦儿!”

  她回头著著他,柔柔地笑著。“我也爱你!”轻吻了下他的唇。

  “我们结婚也一年了!这一年苦了你了,这阵子公司较闲,我交给凌冲打理。想不想去度蜜月!”

  夏彦双眸一亮。“度蜜月?”

  “想去哪儿!”凌清的大掌不规矩地抚著她另一只空闲的凝脂。“法国、英国、夏威夷……还是环游世界……”

  夏彦微笑著摇头。“都不是?”

  凌清皱起眉,不解地道:“都不是!”

  “想和你,还有霄儿在后院的红花槭树林里,喝下午茶!”夏彦深情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向儿子那正吸吮乳汁的可爱小脸,柔柔地说出期盼已久的渴望。

  “就这样!”凌清讶异地问。他的妻子真是无欲无求得令他心疼。

  “现在是秋末,后院已经一片火红奇妍了!和你还有霄儿在幸福的红光下喝下午茶,是我一直憧憬的梦想。”夏彦柔柔的解释,眼神不时流露著冀盼的光彩。

  凌清动容的吻住她,沉沉地道:“没问题!我们下午就在后院快乐的喝茶!”

  “嗯!”夏彦高兴的点头。

  秋日的午后,夏彦手抱稚儿,一脸幸福的倚在丈夫凌清的怀中,享受著红花槭林里幸福的红光。

  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恍若夏彦双亲对她的祝福般悦耳温馨。

  夏彦抬首对著缀满红叶的天空,绽放著甜美的笑容,做为对父母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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