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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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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夫人,我忘了告诉您,路总裁提前在今天回国,楼下的人说他已在归途上了,预计七点会回到公司。”林太太笑容满面地对她说,双手仍不忘布菜的工作。 七点!他七点要回来!康颂文怔仲了下,双眸望向壁钟,双手突然一松,碗摔碎了。 她的心一直狂跳着,带着微微的抽痛而狂跳着,是欣喜于将与丈夫相聚吧!她以为这些日子来,她已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日子……但当她知道再过半小时便能见到他时,她才明白,自己是如此深切地思念他,思念得心疼,她好想见他,好希望自己能让半小时变成半分钟,甚至更短、更短…… “夫人,您有没有受伤呀!”林太太紧张地拉着她的手,仔细审视她纤白的指。 康颂文回过神,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太太。而后,又见她取来扫帚,清理着地板上的碎碗,这才明白自己竟失魂打破了碗。“我……对不起,林太太。” “不要紧的!您没受伤就好。我知道,您是因为路总裁要回来,太过惊喜才如此的。您回房休息吧!路总裁回来,我会告诉您的,到时,你们夫妻俩可得好好享用我为你们准备的晚餐哟!”利落地收拾后,她催促着康颂文进房休息。 康颂文轻笑地瞧了她一眼,离开厨房,回到卧室休息。 一股刺鼻的恶臭随着呼吸呛人体内,路敦逵衰颓的身形猛然一抖,意识从黑暗中挣拔出来。沉重的躯体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的手腕、脚踝,全上了铁链,四肢呈X字型被吊了起来。他,此时此刻,像个即将被拷打的犯人。这……被人给挟持了!记忆慢慢地在脑中重组着九天的出差日子,让他思妻心切,想念她似乎已成了习惯。因此,他缩短原定的十四天行程,把琐碎的杂事全交给随行的特助,便匆匆返台。身为一位大企业的管理者,他的行为实在有点不负责任。但,他告诉自己:面对怀有身孕的娇妻,他有权利暂时忘掉自己的工作。所以,他毫无内疚地登机,沉溺于返家的快乐中。 抵达机场后,他的心全然喜悦,警觉性跟着降低,以至于并未发现,早在他出海关时,便被人给盯上。直到他往停车场取车,两名陌生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才欲反应,颈后便传来一阵刺麻,全身顿觉乏力,接着,无尽的黑暗便潮涌向他。 “路少东,醒了吧!”沉如鬼魅的男性嗓音,无波无纹地在室内飘荡。 路敦逵回过神,缓缓抬起低垂在胸前的头,凝聚眸光,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向声音来源—— 一名长相冷酷、蓄长辫、着中式长衫的男子,正坐在前方五公尺处。他身旁站着两名貌如恶煞、杀气腾腾的男人,显然是护卫。 路敦逵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景像:如电影情节般虚幻,这……是真实吗?微皱眉心,这房里阴晦有如地牢,这到底是……“三位先生是……”他干哑着嗓音开口。 “哼……”男人嗤声冷笑。“怎么?睡了我的女人,还不知我是谁?”站起身,他缓步靠近路敦逵,宛如一只在暗夜行走的噬血猛兽。 “你的女人!”路敦逵低喃,语气满是不解。他之所以被吊挂得如战俘,是因为他“睡了”眼前男人的女人?这……未免太荒唐了吧!他都已经有了颂文,怎么可能会去招惹其它女性?更何况是这位看似……黑道…… 脑子突地闪过白光,他半眯星眸。“你是颂文提的那个黑帮少主!”像是找到不共戴天的仇敌般,他的嗓音陡然变冷。 “原来,小文跟你提过我呀!”男人眼中掠过难辨喜怒的光芒。“她从小学来服侍我的技巧,可全教你给享受了,是吗?”暴喊出句末二字,一拳重重击向路敦逵的腹部。 路敦逵闷哼一声,提气压下涌上咽喉的胃液。“是男人的话,就放开我!我会跟你解决颂文的事。”全然处于挨打的状态,让他无法教训到这个曾摧残颂文心灵的人渣。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呵……”他大笑。弹响手指,他身后的其中一名护卫送上一把带鞘的刀。“你现在——生死由我!懂吗?”他倏地抽力划过路敦逵的胸膛。 不须低头审视,路敦逵清楚地知道,他这刀,意在警告,仅只划破自己衣料,并未留下一点伤痕。“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毫无畏惧,双眸强悍地怒张,挑衅地直视他。 “这么快就想死,哼……不用着急。等小文回到我身边,我会杀了你的!路少东——”利落地将刀插回护卫手中的刀鞘,他以指尖摩挲着光滑的下颚,沉思地说,“让你太快死——没意思。小文回来,我会让你死在她眼前,就像……” “就像你当年杀参谋那样?”路敦逵咬牙进声。被链住的双手气愤地握拳,筋脉绷现于皮肤表面。 “哦!小文连这件事也告诉你了。显然,我祭天拓在她心中可是有着重要的地位。我做的事她全牢记在心呀!不愧是我的小文。”眼中闪过得意,他沉言缓道,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呵……呵,在她面前,杀死她主动亲近的男人,果然能让她的心更贴近我!她的心里只能有我,不能亲近任何男人!我要她认清,这辈子只能有我!” “她的心不可能有你!否则,她不会逃向光明,奔进我怀里的!”路敦逵激动地扯拉铁链,弓挺裸露的胸膛巨吼。从未有过的怒意在血液里沸腾,他想杀了跟前这名疯狂噬血的男子! “你懂什么!”祭天拓一掌劈向他,力道强猛,让他的背撞上冰冷的墙。“我跟小文的关系是强烈不可分的,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终究得回到我身边。而你,你等着让我取命吧!”挥了下长衫下摆,他旋身离去,两名恶煞壮汉紧跟身后,走出那道铜制大门。 路敦逵重重地喘息,使力挺起腰背,一阵刺痛由胸口传来。“该死的!”他低咒,发觉肋骨可能断了一两根,幸运的是,断骨并没刺人肺脏。但,他仍感到剧疼。 撑着点,路敦逵!你得想个办法,摆脱这该死的铁链,别死在这儿!这种可笑的死法,不适合你,路敦逵!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复诵。 直到他被疼痛折磨得昏厥前,他仍沉沉喃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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