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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甄屏握紧了拳头,体内干架的因子蠢蠢欲动。

  她一直在男人的世界中活动,过于丰满的胸部一直是她烦恼的事,为了方便,硬是穿上特制的紧身衣,尽量要自己穿上宽大的衣服。没错啦!是很难将现在的她跟女人联想在一起,也更符合她的名字“真平”。

  但是身份证都呈了上去,还啰嗦个什么劲儿!“甄屏?”卫兵嘟哝地念着,“……真平,若是女人,的确是太平了……”

  甄屏打从小时候跟着自己哥哥鬼混的结果,体内暴动的因子是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听了卫兵的话后就根本忘了她是军人,拳头自然而然地就挥了起来。

  但是却被另一只强而有力、黝黑的手,接住了她已挥动的拳头,让她顿时动弹不得。

  甄屏诧异地迎上一张带笑的脸。一个穿蓝衣服、肩上别着一朵梅花的男人,正露出雪白的牙齿看着她。

  不过让她震惊的是,她看见一条银色的飞鹰项链在他的胸前起伏。可能是因为刚刚跑得太急,瞧他还微喘着气呢!“甄屏?”好听的普通话在空中飘着,“你父亲说得极是,再晚一步,这儿又成了灾乱的第一现场。”

  甄屏傻傻地笑了,心可是扑通扑通跳得好快,高兴得想要召告全世界地大声叫喊。是他,是小时候在科博馆遇见的大男孩,他真的听自己的话当上了飞将军。

  她有些害羞地偷偷一瞄他胸前的名牌,上面写着“雷文烨”三个字,嘴里念着并牢牢地记在心中,紧张地想知道他有没有想起她来。

  甄屏脚跟一并,抬头挺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学长好,空军第七七期上尉飞行员甄屏报到。”

  雷文烨潇洒地回礼,有趣地看着校长口中一说起来就头疼的女儿。瞧她这模样,嗯,追她的恐怕是一大票小女生吧!他没忘记地向两位卫兵点点头,说明了此“女子”的来历。

  卫兵瞠目结舌,流着冷汗,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

  甄屏一手快速地抄回自己的身份证,一手调皮地掏出自己军人的证件,在已经非常可怜的卫兵面前示威地晃了晃,笑吟吟地说:“下次要记得看军人证,而不是身份证!”

  见到从小就心仪的对象,甄屏的心情大好,姑且就放过这两个卫兵吧!走在甄屏旁边的雷文烨笑呵呵地问道:“你到底身负多少绝技?我很好奇,若不是今天亲眼瞧见,真不相信校长所说只要有甄屏的地方就有暴乱等等这些话来。”

  甄屏潇洒地扳着自己的手指,骄傲地回答这个问题:“还好啦,军中所教的跆拳有二段……柔道有三段……嗯?武术截拳等多多少少都涉猎一点,小意思……防身罢了。”

  雷文烨摇摇头,笑声接连不断:“我瞧你真正的‘大意思’可能是‘打架道’好几十段吧!”

  爆笑声绵延不绝,甄屏不仅不觉得难堪,反而万分欣喜,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蓝天白云、微风徐吹的一天,只不过当事人都已长大。

  甄屏也确信应该是他!那日之后,两人成为谈得来的朋友,并被大家视为一对恋人。甄屏也将胸前的禁忌除去,多少增加了她女人味的一面。而甄继刚因有人管得住甄屏而高兴万分;甄志远更为老妹有人盯住,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两人之间也有令甄屏不解的地方,例如雷文烨从不提小时候的事。

  甄屏每每问及他飞鹰项链的事时,他总是笑得开怀地揉乱她已凌乱不堪的头发说:“甄屏啊!这项链不过是一个小女孩送的,我见它精致,又是象征空军的飞鹰,教我爱不释手地挂着。”

  甄屏毕竟少女情怀,不及细想,总是暗自欣喜,甜蜜蜜地品尝爱情的降临。

  她要不是这么大而化之,要是能用心体会,她会发现雷文烨不过将她当成小妹妹,更甚是自己兄弟般。

  但日子一久,人老心不老的甄继刚可就将这个问题视作是心中的疙瘩,独自操心,总想找个机会提醒甄屏,但是一想及甄屏伤心的模样,终究还是作罢!这一犹豫的结果,还是让两人出了事。

  甄屏永远记得那个出事的早晨,她和雷文烨一起驾驶AT—c3做例行飞行,突遇强烈气流卷入,雷文烨一直要她跳机,紧急慌乱之中,甄屏只好先跳伞离开。

  之后就无意识地躺在医院之中。

  等她一张开眼睛,全身是汗醒过来时,她看着窗外,发现竟是灰蒙蒙的、下着绵绵的细雨。她头有点昏地皱着眉,以最快的速度着装,不顾医生的劝阻。

  跳上计程车并抢过司机的位置,时速一百八地横冲直撞开进了军校。再一古脑儿地冲进甄继刚的办公室,看见的是来回踱步的父亲,及难得一见的甄家哥哥——甄志远。

  对于甄屏的出现,两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甄志远甚至发现自己在转动脖子时都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清清干涩的喉咙,用沙哑的声音说着:“甄屏——”

  甄屏激动地一把抓起甄志远的衣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甄继刚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点头示意甄屏放下甄志远的衣领:“雷文烨在你跳伞之后便失去了踪迹,恐怕是凶多吉少。”

  甄屏冷笑地回应,她一直以为她会哭出来,却很讶异自己竟然冷血地说:“老爸,这玩笑开得太低级了吧!以阿烨的飞行技术还不至于会毫无音讯。”

  甄继刚与甄志远两人对看着,彼此的眼中传递着某种默契。甄志远陡地紧抓着甄屏的双肩,咬牙切齿地说着:“甄屏,你给我听清楚,不管你相不相信,雷文烨死了……摔死了,什么都没了……”

  甄屏四两拨千斤地打掉甄志远的手,噙着眼泪:“尸体呢?最起码死要见尸吧!”

  “没有尸体,告诉过你什么都没有了。”甄志远刻意避开甄屏凄楚的眼光。

  “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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