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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啪!

  大掌狠狠地击在车门框上。

  从来没看过耿于怀发怒的舒渝,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那次找你出来,是我们有话要说,不是让你说完了就走!”耿于怀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躲我像躲SARS一样,连听我说句话都不愿意!要不是我请黄医师特别跟你约今天,我要到民国哪一年才遇得到你?”

  她用力地咬住唇,试图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

  根本没注意到今天是礼拜三,他下午要来医院看诊。失策!

  “还要说什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要再歹戏拖棚,不要变成黄医师或赵奕泉那样的烂人,好不好?

  不要再有伤心的女人了……好不好?

  不顾耿于怀几乎要扑上来咬死她的凶狠模样,舒渝牙一咬,开动车子,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笨蛋!那不是我的孩子!”

  耿于怀的吼声没有到达车内。车子飞快地驶离停车场时,舒渝的视线已经被眼泪糊成了一片。

  她一路哭著,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路。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到底是为表姊,还是为自己而哭,她都分不清了。

  一向很会认路的她,竟然在熟悉的街道中迷路,绕了好大一圈后,才回到自己家附近。

  眼睛都肿了、头也开始痛,舒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疲惫又混乱过。

  她停妥车子,正要拔出钥匙时,突然,一阵力道把她震得撞向挡风玻璃。

  “砰”的一声,撞得她头晕眼花。

  有人从后面撞上她的车!?

  她揉著疼痛的额头,又惊又怒地回头一看——

  一辆熟悉的银蓝色积架,正毫不客气地紧紧贴住她的小车。

  驾驶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怒气腾腾地下车甩上车门。

  “你下来!有话我们今天讲清楚!”只穿著浅绿色单薄的手术衣裤、脚踩拖鞋的耿于怀,气势汹汹,像个君临天下的暴君。“我受不了了!你要判人死刑也要有个理由,这样的举止算什么?下来!”

  “我不要!”舒渝把车门反锁,怒瞪著他。“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开!”

  “你不下来,我就把你的车窗敲破!”

  耿于怀是真的发火了,他握起拳,开始猛力地挝著车窗玻璃。

  看他一下又一下的挝得那么用力,还伴随著不太文雅的咒骂,舒渝是又惊又怒、又心疼。

  他的手……是要拿手术刀的,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还一点都不怕痛的样子!

  终于,她放弃了。她的心,还是比他的拳头软。

  一下车,舒渝的双肩就被已经红肿的大手狠狠抓住。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耿于怀吼得舒渝的耳朵都震痛了,他猛力地摇晃著娇弱的人儿。“我告诉你,孩子不是我的!她另有爱人,我跟她早已经解除婚约了!找不到你让我快要发狂,你不听我讲话更是可恶到极点!听清楚了没有?”

  “我……”

  “闭嘴!”耿于怀继续大吼。

  然后,他用力把她拥进怀中。

  仿佛一块放错的拼图,终于找到对的位置。这么久以来的愤怒、焦躁、疼痛、伤感……都在拥抱中,慢慢的,慢慢的消失。

  他抱得好紧好紧,让舒渝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坚硬且不太温柔的怀中,她听见他的心跳,急促得彷佛刚跑完好几公里似的。

  “再跑?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终于,耿于怀喘息著说:“该死的,你开车也太快了,到底有没有在看路?”

  感觉自己像一块奶油,慢慢在温暖的怀中融化。舒渝含著眼泪,把脸蛋埋进他的颈窝。

  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剩下一句软软的抱怨。

  “你撞了我的车子……”   

  “原来,你家是开驾训班的?”

  耿于怀看著迅速出现的拖吊车,把他的积架和她的小车一起拖走。

  他一手紧紧握著舒渝的小手,一手则抚著下巴,研究著周遭。

  空荡荡的驾训班里,只有教练车整齐地排在车库里,场地里起伏的车道,分隔岛、假山等等,都已经有点年纪了,看来驾训班已经开很久了。

  “对啊,开了很多年了。”舒渝摸摸自己额头已经肿起的包。“我国中毕业就会开车了,以前没事就会在驾训场练车。我从来没有出过事,连擦撞都没有过,结果今天竟然被车撞!?”

  “我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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