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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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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过什么事?”她在他指间喃喃地问。她并不笨,自然知道那一瞬的乌云代表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如此端正又内敛的男人,到底曾经受过怎样的伤? 她的关怀清楚写在脸上,渴盼而迫切,赤裸裸的,让罗品丰不能不感动。 咖啡壶扑扑响,浓郁的香气包围他们。小厨房的日光灯下,一片寂静,两人默然相对。 要怎么说呢?尘封已久、他从来不曾提起的往事,要告诉她吗?她听了,会有什么反应?是困惑不解,追问细节?还是会从此对他改观,保持距离? 但也许……她会了解他的委屈? 望着她乌黑的眸,罗品丰鼓起了勇气。 “我曾经被指控性骚扰,是个色狼摄影师……” 夜深,人静。 她细致的手臂紧紧拥抱着坚强的男人,手心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抚,像是要抚平他的伤痕。 其实从头到尾,他的叙述语气都很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好像在讲别人的事似的;但何敏华听到后来还是掉下眼泪,甚至越哭越厉害,简直比自己被抛弃的时候哭得还惨。 她真的好心疼。 “我从高中就参加摄影社,到了大学仍继续;因为有点基础了,所以拍得还不错,学长姐也常常介绍打工给我。”他淡淡地说:“那时很多女生都想拍美美的照片,有些认识的女同学、学姐等等请我帮忙拍照,我都答应……” 因为拍得好,所以名声慢慢打响。当高中时是某校校花、大学时是某系系花的美女慕名而来,指定要罗品丰帮她拍照时,引起全社哗然!这差事实在太令人艳羡,罗品丰被学长或同学嫉妒眼红到极点。 他拍得很认真。室内、室外、校园、公园、山上、海边……载着系花到处外拍,但系花人美眼界也高,非常挑剔,一直都不满意,只好重拍又重拍。 到后来,自认已经尽力、也达不到要求的罗品丰决定放弃。他努力尝试过了,也拍出不少非常得意的作品,却不断被打枪,这种感觉,对一个年轻气盛的大一小毛头来说,实在太不愉悦。 “我拒绝她几次出去外拍的邀约之后,慢慢开始有风声出现,说我对她提出奇怪要求……” 语气很平淡,但回想起来,心头还是隐隐作痛。 那种一夕之间风云变色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本来亲切热络的社团学姐、同学们,开始疏远他、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或是在他附近窃窃私语又不敢靠近,仿佛他得了什么致命的传染病似的。 谣言越传越夸张,连什么罗品丰动手扯系花的衣服、要求陪上床否则不拍、甚至连强拍裸照都出现了。 风风雨雨甚至传到了系花的男友耳中,男友带着几个壮声势的朋友来找他,气势汹汹地逼问:“听说你对我女友不礼貌?” 不礼貌?当时才大一的罗品丰并不是很理解。如果摄影者对模特儿的姿势提出意见,算不算不礼貌?帮忙调整时肢体有所碰触,算不算不礼貌?对她的五宫或身材提出见解,算不算不礼貌? 他还打算着整理出头绪,好好加以说明时,对方的拳头已经等不及了。一拳挥过来,金星准满天,他的眼圈黑了一个礼拜。 “你们出去外拍,都是系花约的?”何敏华听到这里,眼中已经含着泪,她突然提问。 “她比较忙,所以时间地点由她决定──” “拍照过程中,她是不是很大方,会主动碰触你,比如勾手?” 罗品丰思考片刻,她几乎可以看见他的脑袋在运转、搜寻旧数据。 “不大记得了。不过系花个性还满开朗的。”罗品丰偏了偏头说:“所以后来搞成这样我也很意外。我们之前其实相处得还不错。” 何敏华突然扑过去抱住他,抱得紧紧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个笨蛋!大笨蛋! “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何敏华哽咽着说。“这种招数女生都会用,可是你不解风情,又对她这么严厉,还拒绝她──” “不至于吧,为了这么小的事?”罗品丰不大相信。“何况她当时已经有男友了,我对她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特殊想法。这很严重吗?” “对某些自认为腿很长、脸很美的女生来说,这已经是天下最大的侮辱了。” 事隔多年,罗品丰其实已经不大记得那个人、那件事了。只是自此他再也不单独帮女生拍照,坚持到现在。 “已经这么久了,要不是你问,我也不会想起来。而且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哭成这样。”苦主讲完始末,还要负责安慰。 但她还是一直哭,心疼着他,为他所受过的委屈和误解而难受。 因为哭得太厉害,他只好送她回家。 然后他不放心,就陪她上楼。上楼之后她还是搂得紧紧不肯放开,所以他名正言顺地留下。 夜深,两人挤一张小床,好温暖。他依然被紧紧拥抱着。暖意在全身缓缓循环。他轻轻拭去她的泪。 “你真爱哭。”他的语气很无奈。 “她走路最好小心点。要是让我遇到她,我一定扑上去把她头发都拔光。”她可是百分之百认真的。 他笑。“你才不敢。”明明是个胆子很小的烂好人,一天到晚被欺负的。 “我会,我一定会。”她撑起身子,信誓旦旦。 他笑着把她拉下,亲吻她认真的脸蛋,心中感动着,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紧紧搂她,紧得快透不过气。 她还是不够美,不够性感,不够迷人,甚至不够聪明。但此刻她暂时忘记了这一切,满心只想着他,再无旁骛。 罗品丰也不是当年不解风情的年轻男孩了。平日再怎么循规蹈矩是一回事,在这种夜深人静、两人同挤小床的时候还循规蹈矩,那简直不是不解风情,而是不知好歹了。 “喂。”他轻咬着她敏感耳垂,低问:“我要做坏事了,可以吗?” 何敏华心跳得超快超快,被这样一问,却忍不住噗哧一笑,还把脸埋在他肩头,笑得微微颤抖。 “怎么了?” “哪有人……这样问的。”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半是觉得荒谬,一半也是因为太过紧张,才狂笑不止。 罗品丰处理的方式很简单,他吻住她笑意盈盈的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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