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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再来填,上课来不及了。”她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开。

  “小姐!喂,小姐!你不填资料的话,万一你以后不来,把猫就这样丢给我怎么办?”

  她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瞧了瞧高挂墙上的兽医师合格执照。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合格的兽医师?现在假造的证件那么多,说不定你只是花钱买一张来摆摆样子,招摇撞骗用。”

  “小姐你不要太过分。”天气一热,他心情也不怎么好。

  “过分的是你,是你先怀疑我的。”

  “因为我遇过太多这种例子,好几个人没事就捡个野猫野狗丢到我医院里来,以为我这里是流浪动物收容所。”

  “温仕宁温医生,”她照着墙上兽医执照上的名字念了出来,“我还分得清动物医院和流浪动物收容所有什么不同,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我一去不回——”她从背包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学生证。“拿去,这个作担保,我要赶去上课了,懒得和你罗嗦!”

  说完她转身就跑出医院,只留下他拿着她的学生证愣在当地。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回过神。“她没给钱就走了?”

  看着手上的学生证,闷闷地一肚子气。他眯细了眼仔细打量上头的黑白相片。

  “莫少言?不错的名字,可惜人不如其名,真可惜了这个好名字。”

  无奈地把学生证往柜台上一摆,他转身把已经吃饱的小黑猫捧在手上,拿起眼药水帮它洗掉眼睛上满积的眼屎。小黑猫敢情是吃饱了精神好,不安份地扭来动去,就是不肯乖乖不动让眼药水滴进眼里。

  燠热的天气、傲慢的女孩、不听话的小毛球,他眯细了眼语带威胁地对着小黑猫说:“小家伙,你要是再不乖乖听话,我就把你丢给我老哥养的大蜥蜴当玩具!”

  可惜他只是个兽医,不是会说动物语的所罗门王,小黑猫哪里听得懂,依旧舞动锐利的小爪子,不断想把那个拼命滴水的怪瓶子打掉。

  最后他只好稍微粗暴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扣住小黑猫的颈子让它不能动得太过分,一面趁机把眼药水滴进去。好不容易洗了半分钟,小家伙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突然张了开来,忿怒地盯着眼前这张特大号的人脸特写,小尖牙用力一咬——

  “啊!”

  晚上七点多,温仕宁撑着下巴,左手食指上包了片OK绷,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机。心情不好的他只要一有人从门口经过,就抬起头来瞪一眼,把几个常来和他打招呼的熟客都给吓走了。

  “吓走也好,反正你家动物又没生病,就省点没事找我哈啦的时间吧!”低声咕哝。无聊地随手翻起摆在桌上的学生证,挥了挥。“哟!台大的学生啊!真看不出来。”再看了看就读系别,“嗯?哲学系?”嗯,难怪这么怪。人家不是说念哲学的人头脑都怪怪的吗?不然没事怎么会去念那种不知道到底在学些什么的系?

  学生证一丢,肌肉一牵动,食指上的新伤口又开始作疼,他暗暗骂了一声,回头瞪了一眼正在保温箱里好睡的始作俑者。

  才回过头,他突然整个人跳了起来!那个刚刚在心里不知道骂过几百次的女孩,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他眼前!

  “你要吓死我啊!怎么走路都没声音?!”

  “医生大人,是你自己太专心没注意到我吧?”不以为然地看着地,女孩伸出了一只小手。“我的学生证还我吧!”

  “拿去!谁稀罕!”

  随手把学生证丢了过去,女孩的眼光却落在他包了OK绷的食指上。

  “医生你受伤了?”她指了指伤口。

  “对呀!猜猜是谁做的好事?”没好气地说着,说完他抽出一张基本资料表递给她。“现在你总有时间填个顾客资料了吧!莫少言小姐?”

  “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名字啦?”她拿起笔,低下头认真地写着。

  “因为我怕你弃猫潜逃啊!知道名字总是比较好找人。

  停下笔,抬起头,女孩稍稍白了他一眼。

  填完后,他把资料表接了过来,把基本资料打进电脑里,才打到一半,他的眼角余光就瞄到女孩走进了后面的诊疗间。

  “小姐,你习惯没事在人家医院里乱走吗?”

  “医生大人在忙啊,我就自己来喽!”她刻意压低了点声音,免得惊吓到其它住院的动物。只见诊疗间角落的保温箱里趴着那只黑绒绒的小毛球,正安安静静地睡着,小小的身体缓缓起伏,偶尔伴随着一些呼吸的杂音。“它还好吗?”她轻轻把脸贴在保温箱前观察着。

  温仕宁转过头,见到她整个人趴在保温箱前,皱了皱眉。

  “它情况还不错啦!如果今天晚上没问题,明天你就可以带它回家了。”

  女孩不作声,径自在保温箱前待了快五分钟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前头来。

  “睡得很安详,”她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很难说,有时候事情是很难预料的。”

  “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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