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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杨明轻咳了咳,笑道:“你大概不知,我的房里有条密道吧?让我想想,那日你是先脱墨绿色的衫子,再解长裤,最后呢!胸前的白布条才落地。对了!我忘了一提,那日你玩水是玩得挺快乐,可也将我的房间弄个半湿,我还没找你算这笔账呢!小宝儿,你该不会忘了吧?”

  阿宝张大嘴,脑子一转,竟站了起来,指着他道:“你———你——你从那时便知道我是女孩儿了?”

  杨明自然不肯放过这旅旅春色,一双包眼竟将她的身子尽收眼底!阿宝又岂会不知?大叫一声,又躲回水里去了。

  “你——你背过身去!”

  “小宝儿,我若背过身,又如何服侍你?”

  “不必你服侍,我自个儿来就成。”那身上的热度足以让洗澡水沸腾!他……他竟然偷看她!

  杨明的神色无辜极了,就连那声音听起来也挺无辜的。

  “当日,你也瞧过我身子,我也没有羞怯之情,你自然也不该害羞才是。你的贴身丫头回房,毛巾就在我手上,你若不想我服侍,难不成你要泡在里头一整夜?”

  “你!”她恨死他了。怕他吗?男女之事是后来才知道的,但——实在是气不过他——

  “起来便起来,谁害羞了?”当真是勇气百倍的站了起来,瞪着他瞧。杨明一笑,倒也没有“非礼”的举动,上前将毛巾摊开采围体她的身子,再将她的衣衫拿过来,让她穿上。

  虽说没半分逾矩,可也闲闲地在旁观看。

  “我要睡觉啦!你可以走了。”阿宝一换上衣衫,就下逐客令,脸像火烧似的!将来定将这一切讨回来!

  杨明笑了笑,靠了过来。

  “怎么?头发还没擦干呢!”随手拿了条毛巾,见她退了几步,又摆上一幅无辜的神色,道:“我可是怕你受凉,你该明白我一片心意才是。”

  阿宝怀疑地瞄瞄他,伸出手p谊:“我自己来便成,不必麻烦你了。”才不信他有什么好心肠2伯奶受凉?不如说是想吃她豆腐才足立。

  “这事一点也不麻烦。”英俊的脸庞本带着捉弄的笑意,可忽地扳起脸来,幽幽叹息起来,变化之快,当真让阿宝目瞪口呆!

  “你叹什么气?又不是你让人给瞧光了!”

  “话可不是那么说。小宝儿,你可知皇宫内院戒备森严,光禁卫军就有上千余人,此次要平反你义父的冤情,可不得不谓之难,很难,非常难也!”瞄一眼她忧虑的神色,再道:“倘若一个弄不好,送命是定然的。”

  “送命?”阿宝压根儿设想到这层,一脸惊慌与骇然,柳似的细眉蹙了起来。“你所谓的简单法子就是私闯皇宫?”

  “说简单倒也简单,不过是将命赌上一赌而已。”杨明嘴角浮起得意的笑,趁她全神贯注在那该死的计划时,俏然走至她身后,将毛巾裹住那湿发,享受擦发之乐。

  昏黄的光线下,那细细青丝泛着香气,乌亮如黑檀木似的,让人瞧上一眼,便打从心坎怜惜——

  “你那法子究竟是什么?”她问。

  他俯下头,轻吻那半湿的乌亮黑发上,叹口气:“倘若再留长些更好。”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在问你话呢!”这才发现他压根儿没在听她说话,一旋过身,就瞧见他无辜地拿着毛巾,站在那里。

  摸摸还不及腰的长发,已经差不多全干,脸红了红,道:“你老爱骗我!那私闯皇宫的说词全是骗我,是不?”到底他何时才会正经?就为了占她便宜,扯了个漫天大谎,害她……害她先前胆战心惊,生怕万一他送命……

  杨明又叹了口气,搁下毛巾,道:“我何须骗你?今夜三更定要上皇宫一趟。京城已有三个月未曾下过雨了,正巧天赐良机,明儿个晚上定会下场大雨。”走到桌前,瞧见那放置在桌上的瑶琴,嘴角不觉一场。

  “你怎知明儿个晚上会下雨?”

  对于阿宝不可思议的语气,杨明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当年因缘际会,学了不少观天象及五行之道,自然瞧出明儿个晚上会下场大雨。说来,嫁与这般好的丈夫也是你的福气,十八武艺样样精通,又不花心,人又生得俊俏,要提笔作诗嘛,也有几分能耐,这种好丈夫是难找。小宝儿,你若不好好珍惜,倘若哪日我跑了,你就后悔莫及了。”总而言之,是在推销自己。

  阿宝本来听他能预测天气,崇拜之心油然而生。哪知他后头的话是愈来愈自夸,干脆自动忘了那段话,问他:“既然你三更天要去,我也一块去。”

  “小宝儿,今儿个夜里,忽地想听你弹首曲子。”杨明不答,反而改了个话题。

  她古怪地瞧他。这会儿可奇了——先前还瞧他没一副正经的模样,怎地现下却严肃起来?如今不过刚打过一更鼓,尚有空余时间,瞧他似乎想留下什么回忆似的……

  她点头,这次可是破天荒的没再追问。走至瑶琴前坐下,见他习惯性地坐在她身边,脸红了红,道:“你想听什么曲于?”

  “丫头,你会弹的曲子屈指可数,你爱弹什么便弹什么吧!”他笑道。

  这句话分明就是瞧不人嘛!

  当下,也不理会他,开始抚弄琴弦,发出刺耳的琴音……杨明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面带笑容地听她低低吟道:“碧纱窗下描郎像。描一笔,画一笔,想着才郎,描不出,画不就,添惆怅。”这回可换她捉弄他了,顿了顿,改了语调,轻挑唱道:“描只描你风流态,描只描你色迷相,描不出你的温存,停着笔儿想……”侧过脸悄悄地近瞧他,瞧他又有什么举动。

  这不瞧还好,一瞧,心忽地“怦怦”直跳,像是跑了百米路似的!这还不打紧,荒唐的是,她竟有一股冲动想亲他、碰他。

  难不成她让他给感染了?

  不过说也奇怪。以往是天天瞧着他的,也是早知道他的容貌是好看得紧,可今儿个心里老觉得他……像是令人垂涎的食物,就是忍不住想碰他、亲他!修长的睫毛、刚毅俊美的容貌是瞧惯了的啊!怎地愈瞧他,她的心愈是撞击得厉害……

  瞧他专注地听她弹琴,不自觉地、悄悄地往他的脸颊上轻触——

  杨明似乎震了下,黑色的眼眸紧紧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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