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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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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开目光,不想承认自己看见了。 宫主笑道:“今朝姑娘可以先走,但春香可要在这里留几天。” “这是自然,春香还得留在这里一阵,让夫人顺利习得心法。”他道。 那宫主起身,又多瞧李今朝一眼,忽道: “真是遗憾啊,若你不是闲云公子的亲授弟子,那你我……” “春香也很遗憾啊。”他叹道。 她噗哧一笑,道: “李今朝么?市井间的小奸小恶、江湖的义气、姑娘家的心慈,不会遮掩的弱点,既理智又情感充沛,冲动又有几分小才智,重情重义,哪怕自家人介于是非模糊不清的地带,只要她视作自己人了,就算是恶人她也力掩到底。春香公子,我跟她说这么几句话,却也能勉强感觉到你言下之意了。”又是一笑:“你们聊聊,我这儿,是不欢迎自家人外的女人,晚点就送她走吧。” “多谢夫人。” 李今朝一等她出外厅,咕哝道:“她在扯什么?” 傅临春笑道:“她念的是我收入第三道门后云家庄秘辛的一段。这里不欢迎外来的女子,就连我一身红袍也是沾了女子气味,才脱在外头。虽然你被强掳来,但,只要她不高兴,你也会消失在世间的。” “那你给她内功心法……” “就算给了,能练到几种火候全凭各人资质。如果她真能练到最高层,那时,她也不会留在江湖了。”见她不解,他笑:“能练到最高层次的,就是武痴了。一个武痴,一生只懂练武,哪会再来兴风作浪?” 李今朝拳头握了又放,想着:握了拳就什么也得不到……她看向他,低问: “你过来时,已打算不再顶着兰青的身分?” “不一定。”他笑,盯着她的耳环,声音低柔:“看情况。我事先并不知她是否会卖这面子?全仗闲云公子在江湖上的名声,这才卖给我这个薄面。” 换句话说,若是见机不对,傅临春还是会继续冒充妖神兰青?他行事太过随意,她是知道的,但不知竟这么“见机行事”。 不可否认,她确实暗松口气。 忽地,大掌掬起她的胖胖耳环,他微地俯头,似乎在确认这耳环的真实性。 “我没料到你会来。”在内室写着内功心法时,还真是错愕不已。 “哥哥有难,妹子自是力挺。”她故意道。 他呼吸一顿。漆黑的眼眸与她对视。良久,他才沙哑道: “我不知你会下那么重的誓。我原以为,让你远离云家庄,等血鹰消失在江湖上后,也许再有机会……” 再有机会什么,他没有说出口。是把酒言欢么?还是下着棋?她都不清楚,但她唯一清楚的是,他没有计画地冒充妖神兰青先来,是因为当时天要打雷了,她又不是没有知觉的傻姑娘,怎会不知道呢? 她不是缩头乌龟,在她以为他被迫去抱一个女人时,她内心的决定绝不反悔。咬咬牙,大声问道: “傅临春,你喜欢我?” “傅临春是喜欢你。” 那答复毫不犹豫,令她心一跳。这一跳,不止是颤动,还有心痛。一个云、一个泥,那一天,她彻底的明白了。可是,不往前走,她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能掌握住什么。她眯眯眼,咬牙对上他的眼。 “我还是怕雷。”那雷,总令她想起彼此的距离。 “那我把十年送给你吧。” 她瞪着他。 他平静但温暖地说道:“傅家人皆是过四十才婚,四十之前,我的日子都送给你,当是我的赔罪。若是十年后,你依旧怕雷,我便出家当和尚,日夜求老天不再劈雷。” 她瞠目。这根本是在明示,他的未来只有她一个?什么时候傅临春这么肉麻了?还是,他看穿她犹豫不决的主因?因为两人差别太大了,一个高雅、一个低俗,终究难保将来不会各自厌烦。 “说不定,是你受不了我这性子,到时我缠你也缠着不放。”他笑,忽地吻上她的耳环。 她全身僵化。 他浅浅笑着,没有再进一步。“我带你出去吧,总要亲自见你安全。”以前装作互不相识,以为可以保得了她,哪知她依旧避不开血鹰,还不如,由他保护着。现在的傅临春,已非当日不及接下第三枚银针的青年了。 “这红袍你就穿着吧,回去想想我也不错。”傅临春微笑着。 她顿时面红。她哪要想人,她只是、只是……王八蛋,天上七彩烟火落到她手上,她又是期待又是害怕,期待他的接近,害怕自身的不配。 一直到第三天,她已经在回老窝的路上时,她忽地顿悟了,拉开车帘,对着远方破口大骂: “他娘的,傅临春,你耍我啊!你送给我十年,那我的十年怎么办?不也要浪费在你身上?这也叫赔罪?混蛋!”诈骗犯啊! 驾马车的兰青摇摇头,叹息不已。坐在他旁边,拚命晃动胖腿的大妞,转头看看她,然后爬进马车里去撞今朝,表达着“同伴,我也送你十年,别生气”。 “大妞,我被你撞出去了!兰青,停车!救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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