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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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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条斯理地掀开棉被。“嘖,被你老抓着手臂,又没法子去別的地方。” 他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触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仍是有些凉;除了不定时的感冒外,她的体温似乎比起一般人要低上许多。 “你要睡在这里?”她的声音几不可辨。 碰!碰!碰!碰! “为何不?难道要我睡在你的狗窝里?”他眉头一皱。在她的惊呼声中,轻而易举地拉过她瘦小的身子。 温暖的胸贴着她的脸颊,温暖的双臂环抱她的背,他的温暖大脚丫缠住她的。 他的体温像是火爐似的,迅速升高她的低温。 几近燃烧。 碰!碰!碰—— 他听见了吗?听见她如鼓的心跳声。对于虛脱的心脏而言,她没昏厥过去已是奇迹。 是取暖,他只是为她取暖!韦旭日不得不重复着,因为怕自己胡思乱想;她已经跳脱爱作梦的年纪了,她身上的疤是配不上他的原因,不能奢想,不能奢想…… 碰!碰!碰—— 碰!碰!碰—— 急促的心跳声混杂着他平稳的心跳,像首宝宝催眠曲。不见得好听,但亲切地引人昏昏欲睡。 “快睡吧。”他的下巴靠着她的头顶。 “我不要睡……不能睡……”她囈语着。 她不能睡、不能睡的,暖气淹没了她。 不能睡的—— 第六章 在花间,在林间,在冗长岁月的等待间,到处可见他的真情摯爱;在风中,在雨中,在重新复活的躯壳中,到处可听心中吶喊:旭日、旭日、旭日、旭日…… 倏地,费璋云张开眼,惊觉梦中所见。他的怀里正抱着瘦弱的韦旭日,她的身子十分轻盈,粉红似的脸颊热呼呼的,睡得很沉。 悄悄然地顺着床沿下地,确定她盖好棉被后,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门。 “少爷,希裴小姐在她的房里等您。”老劉尽责地在门外守候。 费璋云心不在焉地点头,走向二楼最內侧的臥房。 房里的一切向来是个禁忌;因为他的心始终留在这里头。始终吗? 门扉推开—— “璋云。” 屋內布满灰尘的陈设在一日之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费璋云冰冷的黑眸移向坐在桌前的女人。 她——曾是他九年来唯一的记忆,可为什么此刻她就在他眼前,他却感受不到他们曾有过的契合心灵?九年的空白真改变了什么吗?不,不是的…… “哄韦小姐花了不少时间吧!”花希裴站起来,和煦的笑容如阳。“一整天她待在屋外,任谁劝她也不听。”她咬了咬唇:“为什么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容貌改变很大吗?” “不,你没变。” 波浪似的秀发卷到腰际,淡蓝色的睡袍相当保守而端庄,不能说像十五岁的花希裴会选择的色调,但对于目前的花希裴倒有几分合她的味道。 同样二十出头,显然韦旭日那小丫头是先天发育不足,瘦弱乾扁的身子明显与目前的花希裴是天差地远,且品味上的选择更是明显的孩子气。 就拿她的睡袍来说吧!同住一房间里,不免时常瞥见幼稚型的睡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无数的唐老鴨印在睡袍上。 他的嘴角忽然绽出一抹微笑,那丫头起床的时候老摸着櫃子上唐老鴨的头道声早安;很稚气的举动,然而八年的空白能让她成熟到什么地步?她几乎是从十六岁直接跳到二十四岁的年龄,是他害惨了她——不,不能用这种说法,他甚至无法确定那丫头是谁?为什么缠上他? 她的身子骨差又有满布的疤痕,然而她并没出现在那场爆炸中。疤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她对那场爆炸知之甚详?自上回在野餐中发现她令人怀疑的身分,他始终找不出她是谁。 他亲手设计的死亡过程,除了老劉之外,定桀是唯一知情的。会是谁告诉她的?老劉,那个变節的叛徒?或是在英国的定桀? 该死!无论如何,初时的确是混合着同情內疚的心态接受她的条件。 除了她,他从没同情过谁;至少从二十岁以后就不曾。 当年希裴何辜,那装置炸药的人何时同情过她?自那以后,他的同情心就教狗给吃了!该狠辣的时候,他连眼也不曾眨过一次;他亲手装置炸药炸死那两个老外的手不曾抖过,他的眼目睹焦炭似的破碎身躯却没撇过头去。在梦魘的殷殷召唤之下,唯一因梦惊醒的是支离破碎的希裴,唯有十五岁的她,始终让他还有点人性。 除此之外,他一度曾是个连心都没有的男人! 直到瘦弱的韦旭日出现—— “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花希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汤叔叔说我们是末婚夫妻,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热情?你不欢迎我吗?” 他敏感地发觉她的语病。“叔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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