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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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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一郎定定注视他,稳声道: “东方非要嫁祸一个人,哪会管对方是不是明如镜清如水呢?说到这里,天下人皆知东方非是什么样的人物,还会有朋友上门来拜访,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东方非扬眉,哈哈大笑: “凤一郎,我对你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但你的观察力确实异于常人。与其说是我东方非的朋友,不如说是彼此有利益关系。”说到最后,神色已带有不耐。接着,他起身,往阮冬故瞧去,笑道:“冬故,这一顿饭,吃得你胆战心惊,是不?” “……还好。”她迎上他的视线。 “这顿饭,我享用得很愉快,改天,我一定回请,我先告辞了。”语毕,毫不留恋地走出破旧的门。 “等等,外头下大雨呢。”她回头看凤一郎,道:“一郎哥,我去拿把伞。” “去吧。你自己也小心,别受冷了。” 她点头,拿过凤家角落里的旧伞,说道:“我还没吃完,留饭给我就好了。”出门去找她的未婚夫了。 本来暗潮汹涌的小厅,剎那间变得冷冷清清。 怀宁默默地瞪着已经被某人偷偷吃光光的腊肉空盘,干脆趁她还没有回来,把饭桶里剩下的三碗饭一起拨到自己碗里,准备施以最可怕的报复。 “那朋友是谁?”怀宁边吃边问,早就察觉凤一郎一身的冷汗。 凤一郎瞪视着微微发抖的双手,道: “如果我没有料错,他应该是……东方非绝不能动的人。” “他连皇帝老子都敢谋害了,还有谁……”怀宁顿时停筷,惊诧地瞪向他:“你是说……” “有此可能。东方非能顺利辞官,只怕是跟皇上有了默契,藉东方非之手将江兴布政司重新整顿,只是,我没有料到,皇上会亲临此县。” 但愿是他想错了,但愿是他误会东方非给的暗示。 “你是说,如果那年轻人是皇上,他来是为了布政使的事?”怀宁问道。 “只怕不只布政使,而是江兴一带所有曾忠于老国丈的人马都将遭殃了。” “忠心?老国丈那种人也会有人忠于他?”怀宁嗤之以鼻。把最后一粒米塞进肚子里,并且好心地盛碗豆腐汤留给她,才继续狂扫桌上菜色。 凤一郎叹道: “贼王也会有忠心不二的下属。布政使是老国丈一手提拔,另外北方也有老国丈旧有人马,我想,不出两、三年这些人全会以公正律法撤换掉。” “这会涉及冬故吗?” “她是一介平民,绝不会动到她。”自从圣上下旨梅贵妃殉葬后,他已不止百次庆幸为冬故做了诈死的决定。 新皇登基,似是天下太平,但皇上与东方非共谋害死先皇的谣言不断,如果新皇有容人雅量,不理这些谣言,任它传个几年,自然就会淡去,偏偏…… 看来,不只皇城朝官大洗牌,当年忠于老国丈那系的地方人马,如今就算靠拢新皇这头,也不会有好下场了。 “冬故已非官场中人,这对她只有好,没有坏。”凤一郎道。 怀宁沉默一会儿,道:“她现在就很好了。” 凤一郎微笑: “是啊,冬故现在就很好了。”亲随地位低微,但有更多自由。以往她为京官时,三天两头见不到人,现在,她天天回家吃饭睡眠。 怀宁坦承他的智慧不及凤一郎,干脆问个明白。 “既然皇上亲临此地,为何东方非还特地来看冬故?”此时此刻他该避嫌,以保冬故安全才对。 凤一郎思索片刻,沉吟道:“冬故受伤,东方非更该过来探望。如果他故作不重视,只会让皇上怀疑冬故的重要性。”所以,东方非来了。 他主探冬故的伤势,顺道暗示他皇上到了乐知县,东方非不说清楚讲明白,就是想看他跟冬故能否接招!凤一郎抿嘴不悦,也懒得理会东方非这种恶劣性子了。 新皇疑心甚重,又独宠东方非,一定找机会来探怀真。 何时来探? 凤一郎双手已不微抖,反而全心全意思索下一步路── 要让皇上不察觉她曾是阮侍郎,不看穿她是女儿身……一个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九五至尊,冬故该如何应对才能逃过他眼皮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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