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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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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秀应声称是。陛下这几日是不愿见谏言,想必心里有了计较,他扶起屏风后,走回桌前时才要再磨,瞄一眼陛下笔下人物,一怔,再也不敢说话。 “像么?”李容治头也不抬。 “像……像极……但……好像年纪大了点……” 李容治微微笑着:“女人家的年龄总是不好抓,今年她二十五,我瞧她跟十九时没什么两样,就是成熟些跟越发地令人心爱了,方才我老想,她要三十了,可比现在再成熟些。” “……是理应如此。” “她若到三十,早是小皇子的娘了。这几年,她忙着与我治国,哪来空闲生子,这六年限实在过短了些。” “……是。” “对了,你大姊过得可好?” 临秀心头遽跳,一时竟琢磨不定陛下的心思。他小心翼翼答着: “孩子都三岁了,过得还算可以。”眼下的陛下,他真的无法猜测,真怕陛下见不得有人过得好,就……就…… 李容治沉思一会儿,笑:“你父亲功在社稷,钱大小姐出嫁时,皇后曾亲自去恭贺,她生孩子时,皇后可去看过?” “看了。皇后陛下说,孩子生得真好。” 李容治闻言,点头,柔声道:“咱们若有孩子,在她眼里定也是最好的。不知当日她见钱小姐的孩子,是否心里有遗憾?” 临秀脸色发白,伏跪在地。“陛下,皇后陛下在临秀甥儿满月时也曾亲自过府,她对姊夫、姊姊说:孩子自有福气,不必找人算命。若遇上不精算的大师,那会毁了孩子。她送孩子一块蝙蝠链子,嘴里亲口说着孩子有福的,这是皇后陛下亲口允的……所以、所以……” 李容治一怔,而后暗自恍悟。他失笑: “你把朕当什么了?暴君么?你是我亲近的人,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会伤你呢?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徐达罢了。你起来吧。” 临秀起身,轻声道:“皇后陛下很好。” “嗯,她很好。” “她……她……” “嗯?” “她……断然不会希望陛下……不听谏言……” “嗯。”他浑然不在意,带开话题。“你还记得我与徐达大婚时,三国派特使庆贺,其中西玄二皇子来时,似有意想闹毁这场大婚么?” “记得。臣始终不懂,西玄二皇子对皇后陛下真如此痛恨吗?竟然想毁掉大婚,如果是北瑭或南临也就罢,陛下娶的是西玄徐家人,与西玄算得上是姻亲,从此彼此亲若兄弟,西玄二皇子分明是来搞破坏……” 李容治停笔,笑道: “他私下让我看了一幅画,与徐达神似七分,比徐达艳些,也比徐达多了些英气,就是少了徐达的亲和力,他说真正配得上九五之尊的该是画中人,而非徐达。如今我看,我笔下的徐达才是真正的好。” 临秀讶问:“想必西玄二皇子的那幅画不是徐直就是徐回了。” “都不是,兴许是其他徐家人吧,她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西玄二皇子便以为徐达是她替身。”李容治笑了声。“我怎不知道他想法?他以为我会对那女子着了魔,他就有可趁之机诱走徐达。他不了解徐达,在一开始他杀了秦大永时,不,只要他对徐达有一次的歧视,徐达就已经封杀了他所有机会。” “原来如此。”钱临秀应着,迟疑一会儿轻声道:“皇后陛下的名……真真有涵意……达字……是完成之意……也许是使命已经完成,所以……” “徐达的使命哪儿完成了?”李容治漫不轻心道,小心吹干墨汁,笑看着那画中人。 临秀叹了口气。“陛下,是否要挂起来?” “不用,收着吧。等她三十岁时,我再打开,那时再验证我画得准不准吧。” “……是。” “枕下有同心结,你跟画像一并收了吧。” “是。” 李容治走到窗前,负手看着黑夜。他皱皱眉头,头也不回道: “最近宫殿附近老鹰多了些么?晚些你再去皇后寝宫看年地,照以往那般,若有老鹰再飞过不停留的,全都打下来,折去翅膀。” “是。” ☆ ☆ ☆ 在元旦这日两人相处的半时辰里,要她睡得那么熟,她可舍不得。 难得可以看见他睡得跟孩子一样熟呢。她嘴角上扬,望着枕在她腿上的李容治。 说起孩子,她想起钱临秀大姊的孩儿,才三岁呢,就懂得看眼色,在众人暗示下喊她一声干娘。 大人精明,孩子古灵精怪,幸亏临秀一家忠心,要不她很为为难的。 大魏朝臣以为她冷酷,其实,她心软得很,她这性子在处理国事上总要百般思索,生怕有一丝半毫让人受了委屈。 乌大公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她一直引以为鉴。也亏得李容治不以为意,只笑她心细。正因她心细,他才更操劳啊,她怜惜地看着那张睡容。忽然间,她见他嘴角勾勾,似乎梦见好事,她好像摇醒他问个清楚,梦到什么,可有梦到她? 平常他笑,她分不出真伪,但他绝无可能在梦里也控制自己,此时此刻,他出自真心的笑,她……见了很心动很欢喜,只盼他能再真心多笑些。 他动了动睫毛,略带睡意地张开,展出那明亮动人的朗目,她心一跳,将这一景深深留在心里。 “徐达?”他看着她,下意识朝她伸出手。 她立时握住。 “方才我梦见你了。” 她沙哑道:“只梦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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