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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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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知他撑不住,及时抱住他踉跄退后的身子。她脸微红,恼声道:“真是对不住 ,我一时忘了你不是我家里人,大魏人比较弱……” “……姑娘是嘲笑我么?”他虚声道,极力撑着,慢慢将重量托到她身上。她身子比大魏女子还高些,似乎有点……有点丰满,确实像采花贼说的西玄人。他假装不知她边抱边扶他坐在床缘时,两人的肢体亲密地不住碰触,甚至还不小心碰到她的柔软处。 “实在对不起……”她懊恼,小心让他靠在床柱边,转身去取水。“我太粗心了,公子如此帮我,我却害到自己人。公子,这药对你们有点重,但要解却是简单,只要喝足一杯水,待会儿身子就能活动自如了。” 她手指轻轻碰触他的脸,摸来摸去,再摸到他的嘴,小心翼翼喂他喝着水。她顺道替他撩好长发,耐心等他喝光水后,她笑道: “好了,解药吃了,没问题了。” “……二姑娘要如何处治他?” 她略略讶异此刻他还能条理分明地说话,不由得另眼相看。 “……二姑娘?” 她寻思片刻。“我本该将他送往官府,但我实在有所不便……” “让我来吧。” 她笑:“多谢多谢。” 她见他没再说话,想他应是在闭目恢复精力。她搬个凳子坐在他面前,双臂环胸暂时权充他的门神,护他周全。 直到远言有亮色,这方还乌漆抹黑的,她想了想,自包袱里取出她的西玄深衣。她背着他,对着角落轻巧地解开腰带。 “……二姑娘,你在做什么?” 她有些惊异。“你还清醒?” “二姑娘在换衣?” 她应了一声,坦白道:“我素来不喜大魏女装,尤其衣上已沾染药粉,要是行走时让旁人不小心中了,就是我的错了,所以我趁黑换衣,天亮方便离开。” “……我虽可闭目保你清白,但,你还是上床换吧。把床幔放下,我就坐在外头床缘,不回头就是。” 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她笑:“好。”她上了床,依言放下床幔,迅速脱下衣衫,换上她的深裙深衣。 当她爬出来时,远方的天色又更亮些,她看向坐在床头的他,这头虽还是暗的,但他衣着开始有雏形了。 她吞了吞口水。 “二姑娘?”他转头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公子贵姓?” “在下姓钱。” “钱?好姓!”她下了床,收拾包袱,来到他面前,道:“今晚多谢钱公子,此去一别,也不知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想想真有点遗憾。 “二姑娘住乌卢山,不是么?” 他这话有点玄机,她答:“我是住乌卢山,但眼下不能回去。虽然我那些兄长、弟弟放我出来,但也不是全部都同意我出来,我得在他们找到我之前,先欢爱欢爱一番才行,可惜……”可惜什么呢?她隐隐约约不舍,隐隐约约可惜,她听从本能,微地俯头往他嘴上碰触。 碰了又碰,她舔舔唇,有点意犹未尽,忍不住想深吻,但他嘴巴紧闭,她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叹息,人家不喜她,那她要是再强迫下去,她外号就可以改作采花贼了。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吻人是这般滋味。钱公子就当被小狗咬了一口,等天亮后忘了就是。” “……被小狗咬了一口?”他轻声道。 她自腰间取出一个小袋,放进他的手里。“这是乌卢山的迷药三步昏,我送你的。我想你是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做上采花贼这一行,要不,你方才早把我这朵花给采了。” 他暗自失笑,直盯着她近身时认真讲解的白面孔。 昏暗不明,但已隐约有个娇躯形体,脸上全是满满白粉,实在看不出她是不是美人来。 他见她眼睫上也沾着白粉,手指不由得动了动,最后还是克制自己的动作。 她没察觉,看他一眼,柔声道: “告辞了,钱公子。”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整理一下心情,推门而出。 没过一会儿,他听见楼下马声,有人上马离去了。 他垂着目,现过片刻,身子终于能自由活动了。他立时起身,本该拎起这采花贼赶赴衙门,但他先回头看向那张昨晚两人共躺的床榻。 床上凌乱的暖被间有一物吸引他的目光,他捡起一看,是大魏已经不流行的同心结了。 他凑在鼻间闻,结上有她的香气,显然这结是她的,而且带在身上许久。他面容隐约有笑,将它小心收起,再走到窗边往远方街道看去。 天色已经大亮,一览无遗。 蓦然间,街的尽头有人策马回奔而来。 他目不转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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