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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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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个傻子啊!鸣祥,你想想,除了傻子外,谁还会做出这种事来?” 第六章 目送司徒寿走之后,跟女主人买了一碗葱花粥,端进仓库里。她的脚步极轻,瞧见莫不飞仍睡得很沉,暗暗松口气。她将粥碗放在他旁边,走到窗口,瞧瞧晒在窗棂的衣服到底干了没有。 “再不干,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咕哝道。 忽地,背后起了声响,随即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心上。她暗叫不妙,只怨自己干嘛换上女装。 她僵在那里,抱着男装,身后那道视线不曾移开过,像要活生生地在她背后烧个洞。 像在比彼此的耐性,她咬着牙,是很想从窗口跳出去,偏又清楚地知道事后依他赖皮的程度,必会很认真地以为她是在意他才落荒而逃。 她咬住牙,低声说道: “那有粥,你喝了,怯点寒气。”后头没有传来答应声,仍是沉默不语。好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头都是要落地的,要笑就由他笑,这一辈子她就是注定男孩子气的脸了。 她深吸口气,转过身垂首瞪着地面。“你要是喝完了,等马车一来就可以上路,省得一入夜,没法进城。” 等了一会儿,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凤鸣祥狐疑地抬起脸,瞧见他正盘腿坐在草堆上,双目如她所想直勾勾地回望自己,而他的脸……则在傻笑中。 “你……你笑什么你?”她微斥道。这种笑一点也不像是嘲笑,反而像是……像是…… “我高兴啊!”他的嘴可以咧到耳后去了。高兴?一见她扮回女装有什么好高兴的?“因为是我第一次瞧见你打扮回女装嘛!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我朝思暮想到连半夜都梦醒!” 是恶梦梦醒了吧?她心里嘀咕着,不曾遇过这种人。 她往左走一步,他的视线毫不迟疑地跟着她走,一双眸子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停留在她的身上,甚至像要穿透,穿透衣衫之后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 “别再看了。”她低喝。 “上苍好不容易才听到我毕生的心愿,让你换上女装,我不趁机好好把你穿女衣的模样记下,难道你要天天穿给我看吗?” “你胡扯!”她恼道:“我是衣服湿了,待会马上换回来。” 莫不飞一脸惋惜,咕哝道: “是女人就该扮成女人的样子,你是想扮男人骗姑娘家吗?”如果一开头知道她是女人、是凤鸣祥,他的感情不会放得这么快。 “唉,这是我的命,怨不得老天。”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一身女装,宽大到几乎看不见她的曲线,只除了纤细的腰被织带紧紧缠住,长发被细木给扎起来,看起来是农妇打扮,却让他感动心动得要命。 “你当农妇,我就当农夫。”他又开始傻笑。 她微微撇开脸,热颊让她知道自己因为他的话而脸红了。真恼,这人总是理所当然地说一些让她曾经奢望却知永远得不到的话。 “你不觉得……我比较适合当男孩子吗?”她很委婉地说道。 “啊!”莫不飞突然一声惊叫,让她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见鬼了。 “怎……怎么啦?” “你要是当男人,我要上哪儿找我娘子?我误以为你是男儿身时,我槌胸顿足,差点要当我自己栽进龙不祥的手里。”惊天的语气忽然沉淀下来,他的目光流露出柔情来,平静地说道:“我不管旁人说过什么,你是女人,我感激涕零;在旁人眼里,你是怎样我也不管,我只知道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因为我喜欢你。” 凤鸣祥闻言,楞了下,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眸,这才发现其实他与司徒寿眼里的清澄坦率十分相似。 这样的话说不动心,连自己也骗不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有司徒寿那样清如水的眼,因为自己要牵挂太多人事物,无法像她一样洒脱地活着—— 或者,像他? “你……为什么你要跟着我一块跳下来?” 莫不飞一时无话接话,等了一会儿,才知她突然转移话题了。呜,他的爱很不值钱吗?就这样给他跳过去了,至少也回应一下嘛。 “因为你落水了,我当然跳。”他照实答道。 她皱眉。“我会游泳,你不是知道吗?你跟着跳,不怕淹死?” “我哪顾得了那么多?你一掉下去,我连想都不敢再深想下去你会有什么下场,等我发现时,我就已经跟着跳了。”他有点委屈地说。 在她身边,会为她跳河的真的没有。沧元不会、寿儿不会、绣娘也不会,知她识水性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真出了意外,会难过是一定,却不会陪死。这样的感情到底是从他身上如何累积出来的? “倘若……再来一次呢?”她沙哑地问道。 他学她蹙起浓眉,认真地思考后,才答道: “我会再跳一次。”因为一见她有难,他的脑袋就会呈一片空白,哪还会很冷静地记得她是不是会游水、泳技好不好? 一如那一天,他出掌与对方相击的刹那,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了十足的内力,事后才发现他下手有多重。 莫不飞对上她锁住不放的目光,见到她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她虽面不改色,但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在挣扎了,而且挣扎得很迷惘。 当她主动跨出一步迈向他时,莫不飞几乎要屏息了。 她每跨一步,就表示他接近了她的心一步,这样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他的眼神不敢乱瞟,嘴里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见她很迟疑地一步又一步慢慢地走向他。 心脏差点要撞出自己的胸口飞向她。心里好感动啊,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总算没有白费。 凤鸣祥突然停下,莫不飞直觉要扑过去,怕她临阵退缩了,但又不得不硬生生地忍下。 “你怎么直流汗?”她奇怪问道。“我……我有点紧张……”他结结巴巴的,痛苦地看着彼此相差三步的距离。 凤鸣祥不解他在紧张什么,但他的行为举止一向就是让人难以预料,她也就不多想。正要撩起衣角坐下,忽而发现自己已非男装打扮,只好很规矩地抱膝坐在草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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