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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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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垂着眼睫,现在的五哥,怎么了呢?她幻想过很多次他现在的模样,约莫还是四年前那样,只是更高更成熟些。 神话毕竟是神话,成真可能性不大,况且,父兄们并没有提过五哥改貌,也没提过他眼力变好……就只是一句:他很好。 她抚过眼角。她也不觉得这些年自己的目力有衰退过,可见老天爷也没听到她的祈愿……现在,会是谁照顾着五哥,陪着他游历,为他解说四方呢? 是不是觉得……摆脱阿奴后,终于能松口气呢? 是不是成人礼那日……明明他双手冰冷,是需要人陪的,可是,他心里真正希望去的人不是她呢? 如果她能够早点听进三哥的话,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那日,她一定找四姐去陪五哥……五哥出国前也许就不会有遗憾了……现在想想自己也挺傻的,那两年她写些什么早忘个一干二净,当年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啊! 她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想到他今年也有二十多,恐怕再不了多久就会回南临迎娶四姐,虽然有那么点疏离,但她还是该好好想想要送什么贺礼。 她开心地又抛起小布袋,随即,半空伸来一只手猝不及防地夺去。 “徐六小姐,上学士馆啊?哟,这是什么?暖和得很呢。”徐烈风定睛一看,心里恼火。“方十二,把东西还我!你这种行为与强盗有何差别?” 方十二打开束袋,拿出石头掂了掂。“我还真没瞧过这玩意,哪来的?新奇啊,送给嫂子公主,她定是欢喜。” 嫂子公主即是大凤公主,年前方家长子成为附马,方家这不学无术的小儿子越发的无法无天,连油炸鱼都比不上!徐烈风眯眼,一脚飞踹出去,方十二早有准备,往后一退,哼笑: “你后脑勺疼不疼?那回被我砸了,徐家敢吭吗?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居然胆敢到陛下面前告状,让我半年出不得府!你以为你是谁?在陛下面前不过是个佞臣,还是,你父兄在打着陛下什么主意,要你去色诱——” “方十二,你这嘴脏的混蛋,不准这样说我父兄!”她大骂,与他在学士馆前战了起来。 她哪有告状!是她不舒服在家躺了两天,陛下召见她才硬撑着过去!她哪是佞臣!哪是!她是徐家之后,是忠臣之后!凭什么这样说父兄跟她!只要陛下肯下旨,她愿立即前往边关尽一分心力!只要陛下肯下旨啊! 她拳脚功夫不弱,拳头更是虎虎生风,方十二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他心里略有不甘,见她比任何一个南临女子还要貌美,心一动,蓦地暖石一抛,诱她去夺,趁她不备探向她的胸前—— 解非自门口人群间挤了出来,一看之下,原来是那名令他惊艳的年轻姑娘在跟人打架。 她出手俐落直率,只攻不防,连人耍阴招都没注意到。由拳观人,她该是个脾气甚直的人。 他美目一眯。与她对打的人想趁机侮辱,他大步流星,拉过她的腰身,她直觉挥拳过去,他回避开来。 紧跟着,她回头看一眼,咦了一声:“是你!” “是我。”他没看向她,直接使了五分力攥住袭向她胸前的拳头,一捏,卡拉卡拉作响。 徐烈风不知他为何要助她,但这一拉一拉间,腰间的绣帕落地,她心头一惊,马上舍弃夺回暖石的念头,直接要先拿回她的蝙蝠绣帕。 方十二见她让人楼着,骂道:“不知羞耻!”一脚踢向解非,逼得对方松开他的拳头。 随即,他冲向前,抢到绣帕。嘶一声,绣帕撕成两半,另一半紧紧被她握在手里。 徐烈风傻住,怔怔盯着手里只剩红线蝙蝠的半面帕子,接着,她双手俱颤,咬牙切击,扑向方十二。 牢里的烛光微微,将角落里的年轻姑娘照得隐隐约约。解非扫过她还紧紧攥着那抢回的丝帕,想必是重要人所送之物。 “到时找个绣功精良的绣娘缝上,应该与新的无异才是。”他建议着。 良久,她才点头,沙哑回答: “你说的是。”她小心翼翼将丝帕收妥,抬起美目,朝他勉强一笑:“我还没多谢解先生相助呢。” “不过小事而已。那丝帕想是贵重之物,小姐才会如此看重。” “……也不算贵重,是我……是我姐姐送我的,这丝帕来自外国,所以我……我才特别重视。” 他闻言,眼底抹过细碎灼光。原来是姐妹之间的赠物…… 徐烈风未觉他的心思,只想着丝帕无论如何是抢了回来,等回头她要将这帕子收在宝贵的箱子里,想看再拿出来,再不教人随意抢去。 她振作了一下,扫过牢里一圈,再对上他的目光,她微地一愣,笑道:“解先生不用担心,多则半天我们就会被放出去。”他不是南临人,自然不知她的恶行劣状,一个月内总会有一、二次来小牢里意思意思。 起先,是油炸鱼跟她打,后来她十二岁那年方十二从背后偷袭,油炸鱼一拳正巧击中她的面上,从那时起,油炸鱼自认君子动口不动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没法跟个不肯出手的人打。 其实这几年她很少打架了。这说来好笑,纠正她行为的,不是任何一个徐家人,而是外人萧元夏。 那年他被她面上的青肿给吓着,细细追问之下才知她与人殴架。搞半天,他一直以为她的性子外向,最多跟几个地痞流氓打架闹点小事,哪知居然跟重臣之后互瞧不对眼,时常生起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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