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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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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寿点点头,又看了陆飞腾一眼。 陆飞腾迟疑了下,掩去眼底的不屑之意,引着慕容迟往后院走去。 司徒寿目送他们,注意到靠近树后有一位家仆原在扫地,在瞧见他们之后,抛下扫把,装作不经意地跟在后头。那家仆的身形看起来也是个硬底子的人,为什么慕容迟会告诉她,陆府只是个百年的书香世家,几乎没有人懂武? 她的眼角观到慕容实玉面有失落地瞧着他大哥的背影,无意间他对上她的视线,一时被吓到,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未……未婚妻!大哥说的是真的?”慕容实玉忍不住问道。 “真的。”司徒寿坦承:“他说是真的。他不骗我,跟鸣祥一样。” 他闻言呆了。大哥他……忽见她好奇地望着自己,心头又忍不住跳了一下,往后退一步,撞到椅角,屁股跌坐在椅上。 司徒寿皱起眉,不用细观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怕她了。 “刚才……刚才你说你看见我的脸……你还是记起来了?”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但她注意到他置于椅把上的手有些轻颤。 “是啊,我在梦里老是看见一张脸,有血,一直看着我,我不知道是谁,直到瞧见你,才知道那张脸是慕容实玉。” “有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作梦的?”他奇怪道。 “不到半个月前啊。” 不到半个月?那不正是他刚被碧玉山庄的人救回,而陆府闻讯来接他的时候吗?那时她不知被大哥救到哪里去了,原来,有血的脸,是指客栈那一夜,而非是很久很久之前……也对啊,大哥说她只凭气味分人,不懂分辨人的脸,难怪她会说“看得见”自己的脸了。想到这里,他全身一垮,紧绷的惰绪松了下来,整个人滑落椅下。 他瞧见司徒寿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自觉狼狈,挣扎地爬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向厅外。 在她的注视下,他的腿跛行得更严重,他却当作没有注意到,自行坐在厅外的阶梯上等着慕容迟。 未久,他忽觉身边有人坐下。他侧过脸,一楞,瞧见坐在他身边的是司徒寿。 “坐在这里可会弄脏的。”他有点讥讽道。 “这里的味道真不好。”她突然说道。 原以为她在说他身上有异味,正要开口,忽而瞧见她的表情不像在说他。他“呀”了一声,道:“味道不好,是因为这里有死人,方才不是有人说了吗?这里刚有人死了,你闻了这么多死人味儿,还不习惯吗?” “你死了,会有人难过。”司徒寿突然道。 慕容实玉吓得差点魂飞。“你……你要杀我?” “为什么我要杀你?” 因为你是一个杀人鬼啊!就算是那晚她救了他,可是他目睹了她是如何杀人的。大哥跟二哥都没有亲眼瞧见,不知道她杀起人来有多狠,而他,却见了两次! “不然你何必咒我死?” “我没有咒你死。”她皱眉道:“我只说,你死了,会有人难过。” “我人好好的,怎会死?” 司徒寿心里有些急,她与慕容迟说话时,不管她说什么,他总会懂的,但与慕容实玉说话,好像是牛与马在交谈,难以沟通。 又是她的问题吗?她心一急,有些急促地结巴: “不是你死,是比方。家人会难过,所以我不杀。” “啊?” 她想起慕容迟教她的方法,深深吸口气,慢慢地说: “我打比方,人死,会难过,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懂,所以,我不杀人,因为家人会难过。” “你是说……你不会杀人,因为你怕他们的家人会难过?” 她点点头,露出笑容来。“我也会,如果你们死。” 她的笑有些害臊,让他一时之间看呆了。为什么一个世间认定的罪人,笑起来会这样的干净呢?因为她有上天赐与的美丽皮相吗?他不懂,只呆呆地问道: “就算我们死,你难过什么?” “因为我也是家人啊。”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闻言,猛然跳起来,瞪着她,想起大哥莫名其妙地当她是未婚妻!未婚妻啊!有没有搞错?情爱难动的大哥竟然会有这种未婚妻! “我不承认!我才不会承认呢!慕容家只有慕容迟、慕容刚跟慕容实……啊,我还能不承认什么?我都要姓陆了……对啊,以后我与大哥、二哥再无关系了……”原是激动地喊道,但说到最后,他已是喃喃自语了。 “可是,慕容迟说他是来接你的。” “接我?你骗我的吧?” 她摇摇头。“我不说谎话。” 是啊,好像没听过她说谎话。慕容实玉慢慢地坐下来,注意到她一直看着自己微跛的左脚,他说道: “要瞧就瞧,爱喊我跛子就喊,反正我在陆家所受到的嘲讽比你还严重。” “我没有嘲讽。”她觉得这少年真怪。见他不信,她照实说道:“叫你跛子,是我记不住你的名字,而且,好认。” “好认?”他呆了呆。他的跛,让她好认? 她用力点点头。“好认啊。我只能靠气味辨你二哥;你跛,从外形上就可以认出来你走路的方式,所以很好认,不用靠味道。我认不出你的脸,那天下大雨,味道不好辨,我能追进树林里,是泥地上的脚印,有一个脚印极浅,也不像正常人的印子,到最后变一直线,表示有人拖行。进了林子,味道更难分,幸好,你不管走或是跑,都是一跛一跛的,所以闪电,看见你。” 慕容实玉的嘴差点合不拢来。原来自己当日得救,还是靠他的脚来救命,突然间,他想笑,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 他默默地坐回她身边,低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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