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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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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郎哥是在她返家时买进府的奴仆,成为凤春总管养子的同时,也成了她的伴读。当她跟怀宁在课堂上呼呼大睡时,一郎哥已经懂得举一反三,跟夫子讨论孔孟之道,要说谁最清楚一郎哥的才智,那非她与怀宁莫属啊。 两年多前,她决心要买官入朝,是这两个青梅竹马毫不考虑地成为她的支柱,一郎哥为她设下精计,在两年前顶了阮东潜的官位;怀宁则在这两年的风雨里保住了她的性命。 这两人是她得力的左右手,而她呢……是不是真的蠢了点?好像一无是处啊。 “怀宁,如果是一郎哥来当官,他一定能让那东方狗官吃个大瘪的。” 怀宁连看她也没看的,简洁地说: “他不适合。” 她哈哈笑,毫不介意地说:“怀宁,你什么时候也会安慰我了?”连她这么粗率的人听了也知是假话啊。 拐进东西巷,才走进破旧的小宅子,她就脱下官帽,一头黑发披在肩后,精神奕奕地大声喊道: “一郎哥,我们回来了!” “大人,黄公公来访,等您等很久了呢。”凤一郎立刻出屋提醒。 她一楞,瞧见一名太监从她的破屋子里娇贵地走出来。 她只是小小的户部侍郎,在户部之中负责管理太仓库,目前还没有什么远景而言,可以说是没有靠山、也没有足够的银子充门面,标准的两袖清风,宫里的公公来会有什么好事?与凤一郎暗地交换眼神,凤一郎轻轻摇头,要她随机应变。 “阮侍郎,您住的地方真难找啊。”黄公公掩鼻道。 “真是辛苦公公了,这也是没法的事啊,我手头银子不够,也没有朝官愿意提供我住宿。对了,这里的茶水也不挺好,真是委屈公公了。”阮冬故大笑道,瞄到一郎哥不赞同的蹙眉,她立刻收敛起放肆的笑。 “咱家来这儿不是让你招待的……”黄公公递出怀里被揣暖的玉盒。“阮侍郎,你刚在户部上任没几天,首辅大人命咱家送一份小礼给您,当祝贺你升官,盼你为国家社稷尽心尽力。” “狗官送礼……”见到黄公公惊骇到要失魂的表情,她连忙改口:“首辅大人送礼,下宫承不起,请公公原物送回吧。” 凤一郎闻言,眉心更加聚拢。 “送回?”黄公公失声道:“阮侍郎,这是首辅大人送的礼啊!” “我跟他非亲非故的,收这个礼我会心虚,不收。”她摆摆手,要走进小屋子里。 凤一郎却跨出一步,挡住她的去路,轻咳一声,缓颊道: “公公,我家大人不是不收,是怕这份礼太贵重,不敢收。” “贵不贵重,咱家也很想知道,首辅大人一向爱送礼,这礼可是跟阮侍郎的前程有关呢。” “原来首辅大人送礼是别有用意。公公,您在宫中见多识广,可得多多提点我家大人啊。”凤一郎恭声问道。 黄公公念在他刚才出面给台阶下,好声好气地说: “朝中每逢有新官上任,经首辅大人送过礼的,除了十多年前那不识抬举的前都察巡抚阮卧秋外,其他官员如今多半是身在高职。老人家,你就代你家大人收了,当场打开,让咱家看看是什么吧?” “喂喂,什么老人家?他是我义兄,叫凤一郎,今年才二十三,只是发色异于常人而已,公公,如果你真见多识广的话,下回可别再唤错了。”她很不爽地说。 “大人!”凤一郎微恼喝止,为了弥补她不敬,他赶紧接过玉盒,温声笑道:“公公想看也是无妨。” 黄公公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点头: “阮侍郎、老……凤公子,你俩快打开吧。” 阮冬故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便打开玉盒。她出生在商家,一摸就知道这玉盒价值不菲,原以为盒内是什么黄金珠宝,不料见到的是一把木头做的普通折扇。她取出扇子,“啪”地一声打开,扇面素白,全无花样,只是洒了几点墨水而已。 普通的一把扇子嘛,她还当是什么鬼东西! “扇子?这是什么意思?”黄公公疑惑道。 “望公公提点。”凤一郎小心翼翼地注意黄公公的神色。 黄公公恍若未闻,喃喃自语: “这扇子这么普通,没镶珠宝,也不是断扇,只在扇面洒了几点墨……这下可好,咱家要怎么跟其他大人报讯?”回过神,他连忙道:“阮侍郎,礼物送到了,以后可不干咱家的事,咱家先告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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