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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怕吗?”他扬起眉,注意到她的身子持续微颤着。“你不必也无须害怕,这可不会死人,睁开眼睛,我宁愿是猪只交配,可也不跟个木头玩偶寻欢。”

  霍水宓咽了咽口水,张口欲言,却遭人忽然堵住了口。

  她真的睁大了眼。

  他的嘴贴上了她的。他的舌根粗鲁地滑行进来。

  老天爷啊,老爷究竟在做些什么?口水相接,不知道算不算恶心,这是她头一遭经验,这是圆房的必备过程吗?她可没见过猪只交配需要交换口水的……

  她的心“怦怦”直跳,很大声,大到几乎以为心口跳到他那里去了。

  在这般近距离之下,清楚瞧见他的半侧脸。二十年来,她没见过太多男人,对于男人的相貌并没有一定的认知标准,但老爷应该是好看的,他的睫毛修长而漆黑,鼻梁高挺,棕色的脸庞有型而显得有些贵族式。这样好看的人怎会瞧上她呢?

  啊,嘴唇相接,他的手指却滑到她的胸口,是察觉了她的心跳声吗?老天爷,当初大婶是在开她玩笑的吗?什么猪只交配,天啊,谁来教教她呢?万一惹得老爷不顺心可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才好?

  “瞧你脸红的。”他贴着她的唇低语,嘴角上扬。“可别烧了起来。”轻笑道,一时教她看得有些呆了。

  “什么都不懂吗?理当由我来教的。”语毕,他俯下头来又吻了她。

  又是口水交换吗?老爷的口水好甜,先前没注意到,现下才发现他的嘴里有些酒味,不像爹偶尔喝的白干,这味道比起白干更香醇。霍水宓忽然感觉身子好软,像躺在棉絮上,心跳声像擂鼓,吵得她没法子思想。

  其实,口水交换也不算恶心,霍水宓迷迷糊糊地想道,尝试地伸出粉舌舔着他的唇。她想,她是喜欢上了同老爷一块口水交换。

  老爷的口水好甜,这就是喜欢的理由吧!嘻。

  好痛!

  不止头痛欲裂,连身子也好痛。

  从没一觉醒得这般辛苦,像是刚从泥沼里爬出来,沉甸甸地。

  “死丫头,不是吩咐过你,夫人未起床,不准接近这里的吗?”是贾大妈的声音,随即又是左右开弓的巴掌声。

  霍水宓睁开沉重的眼皮,天亮了吗?

  “贾大妈……你大人大量,替我们姊妹俩求求情,来世做牛做马都报答你的。”

  听起来挺像珠丫头的声音……是吗?那丫鬟平日气焰高涨,有理的、没理的都教她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今儿个的声音好象在哭?

  她还在梦中么?

  “你瞧我贾大妈是什么人物?也不过是个管你们的下人罢了!我就说,平日能占便宜就占便宜的丫头今儿个怎么起了个大早,捧着早膳在门外候着,原来是想求情!你也不瞧瞧平常你是怎么对夫人的?想向她求情?除非她生了菩萨心肠!还不快收拾收拾行李,跟随你老爹回老家去!”

  “贾大妈,贾大妈!我原就没打算向夫人求情的,我只求你行行好,说服老爷留我下来,你在府里说的一句话比起夫人说的还有用,现下在府里哪个人不知道夫人是叫老爷买下生子嗣,其它是没她的地位的,贾大妈……”话还没谄媚完,又叫贾大妈左右开弓,莫名其妙地挨了两巴子!

  “死丫头,你这话是存心教我在府里待不下去吗?快滚!要再敢待在这里,就教你老爹带着拐腿的女儿回去!滚!”

  这句话显然是起了威胁,才一会儿工夫就听见珠丫头的哭声愈行愈远。

  霍水宓揉了揉眼,掀起薄被。她所识的珠丫鬟何时这般委曲求全过?是错听了吧?

  “啊……”她失声叫道,一见贾大妈持着随手抓来的木棍闯进来,忙拿被子盖住身子。

  “夫人,怎么啦?”贾大妈东张西望的,大吨位的身躯像要随时跳上某个人的背上。

  “有贼吗?在哪儿?在哪儿?教我瞧见了,非把他压死不可!”

  “没有贼啦……是……”彩霞爬上霍水宓的脸颊。她怎能说她赤着身子睡觉?糗死人了。

  昨儿个夜里……完啦,记忆虽然模模糊糊的,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仅仅是羞,简直,简直是丢死人了!天啊,天啊!昨晚上她究竟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对老爷做出那种事来……

  “没贼就好。”贾大妈眉开眼笑地放下木棍,到衣箱里挑着鲜艳的衫裙。“这是夫人的初夜,不习惯是自然,等这种事过了几回,夫人就不会觉得腼腆啦!快换上衣裳,一早红小姐就哭着要夫人你,再说,沾了血的床单是要换新的,夫人老待在那儿,教咱们怎么换?”

  “血?谁流血了……啊!”床上真的有血迹!她没伤啊,难不成是昨儿个夜里咬伤了老爷?天啊,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贾大妈见她羞愧难当,,还当她是不好意思,呵呵直笑地为她换上新衣。

  “老爷呢?”霍水宓怔着脸问道。该要跟老爷赔罪的,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很不知耻?

  “京城宅子里的王总管派来信差,老爷正在书斋里见他。瞧,这些衫子都是老爷吩咐下来重新改的,比起成亲那几日穿的是合身多了。”说到这里,贾大妈就有点不服气了。

  她是知道老爷拿一袋黄金买下夫人的,其中还包括给夫人滋补身子的费用,原以为霍家会分出几两白银养胖夫人的,哪里知道那霍二娘吞了所有黄金,害得老爷原先派她打理的新衫新裙全都过大了。

  现在倒是满贴身的,就是太瘦了。在徐宅三餐都是丰盛的鱼肉,虽然还是吃不胖,但至少脸蛋不再面黄肌瘦,活像哪儿逃出来的饥民似的。

  出了主房,由贾大妈引路带出迷宫般的庭庭院院。在徐府的半个月里,她始终摸不透这些连成串的院子出口,也因此陪着红红玩耍都是在附近,几乎没再踏过徐府其它的地方,这也好,起码不必再见那对刻薄成性的兄妹,虽然只能在一个院子大小的地方绕,可她也心满意足了。

  “贾大妈,贾大妈,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们!”远远地见到珠、宝两个丫头背着小包袱,被一个老汉拉着往大门走,一见到贾大妈的身影像见到救星,又哭又喊的。

  “找我有什么用?”贾大妈嘀咕,随即向霍水宓道:“夫人,咱们还是绕路走吧!”

  拉着霍水宓就往转角走。

  “死丫头,什么救不救的!我是你们的老爹,不是人口贩子!教人听见了还当我虐待亲女!”那汉子虽老,但嗓门大,气力更大,左右各拖着不甘情愿的女儿,一路朝门口走去。

  霍水宓频频回首,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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