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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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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没瞧见老爷笑过。向来冷硬的嘴角形成上扬弧度,剎那间放柔了他的脸庞,他原就好看,这一笑像是一块璀璨磁石,紧紧拉住她的目光。 原来,瞧着一个人也能如同昨夜的倾醉,霍水宓瞧他瞧得痴了,忽然心中生出一个莫名念头来。 其实,嫁给老爷也不错啊! 第四章 徐宅占地约二十余亩广,有屋、有园、有山、有水。园中以岛、树、桥、路相间。 池中有三岛,岛上建亭通桥,环着池畔开路,有溪、有小滩、有山泉、有湖泊,有小楼,还有活像迷宫的庭庭院院或以拱门相连,或以回廊相接,别说在这儿住了一月半月的,就连前些日子老爷领着她走上一回,她还是摸不清这里的路线。 瞧,就连这会儿走往“迷宫”里的书楼,也得边走边瞧着珠丫头画下的地图。 “夫人算是苦尽甘来了。”先前在主房,珠丫头掩着嘴偷笑。“我打入府起也有五年光阴,平日除非送菜送饭的,一般时间是难得见到老爷的。每回远远看他,总是冰冷冷地教人不寒而栗,可现下不同了,老爷还贴心地带夫人认路。铁定是有几分喜爱夫人的。”这几句话虽是揣测,却也教霍水宓生出莫大的希望来。 从小就没人怜没人爱的,老爷会对她有些感情吗?原以为卖过来的日子是难过,但在徐府里的两个月里却是很满足的日子,有红红、贾大妈、珠、宝丫头,还有老爷…… 一想起老爷,心头暖暖滚滚的,不同对红红、对爹娘的感觉。 走近书楼,隐约听见门后头传来说话声。是老爷在谈公事吗?才想要悄悄退走,忽然里头叫起声音:“是谁在外头?” “是我,水宓。”她红着脸回答。 里头没了声音半晌,才道:“进来吧。” 门扉轻推,霍水宓撩起裙襬,脸染娇羞地进去。 徐苍离冷眉轻挑,沉声问道:“有事吗?” “我……”她迅速抬眼望了他一眼,又垂下。“我为老爷做了件衫子,送过来让你瞧瞧是不是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好拿回房改。 他的目光调到她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金边长衫。“你做的?多费事,现下你是徐夫人,不必再做这些。”不由自主地溜到她的脸上。 他的妻子真的十分容易腼腆。原以为是因她不习惯接触男人缘故,可如今也有两个月余,怎么还这般容易脸红? “不不,这一点也不费事。再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以往我总要为来财缝制新衣,如今我嫁过来了,是该为红红她们绣件衣裳,顺便也给老爷缝件新衣。”她试探地笑道,又显得有些迷惑。先前明明是有听见说话声的,怎么书房里只有老爷一个人? “你在瞧些什么?这房里除了我,还会有谁?”像看出她的想法,他斥道。“过来。” 霍水宓乖巧顺从地走过去,期盼他拿起新衫子瞧瞧看。一句赞美,不不,就只要说声“好”,她便心满意足了。 哪知他连瞧也不瞧地,将衫子放在桌上,握住她的双手。两个月没做过粗活的小手总算有些柔软细致…… 他瞇起眼,注视她的小手,彷佛心不在焉的问道:“这月可有来吗? “嘎?” “女人家每月一次的。” “啊……来,来了。”她吱吱唔唔的,原本已经火红的脸如今瞧起来像是熟烂的西红柿。“今儿个早上才来的……” 黑眸迅速转黯,放开她的手。还是没受孕吗?说不出心底是喜是忧。也罢,再过些时候有孕也好,目前怎么瞧也瞧不出她的身子哪里健康了,瘦弱依旧,只怕大唐女子里没一个像她瘦骨嶙峋般的,连在夜里也怕压碎了她。 “老爷?” “你……”本打算叫她出去的,书楼毕竟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但钓上来的鱼总得偶尔喂喂饵食。“搬个凳子过来坐下吧!”瞧她高兴的样儿,这女人当真容易满足,或者,她另有目的? 霍水宓吃力地拖了张凳子过来,就坐在书桌的旁边。 “你该多吃点的,宅里饭菜多,不差你这一口。”浓眉不自觉地聚起来。她拖一张凳子像在拖一条船,真有那么费力吗? “我……很努力吃了。” “我以为在经过以往穷困的日子后,你嫁到徐宅来,应该懂得尽情地享受。” “我有!”她又讨好地抬起眼,迅速瞧他一眼,又垂下。“我有吃,可是总是吃了些就饱了,我想可能是以往我总吃得少,一时之间改不了吧。”以往她三餐喝白粥,胃囊早缩得跟卤蛋一样小。 “抬起头来看着我。”他道,“我可不是三头六臂,上回跟那老头儿争论不休的女人哪去了?” 霍水宓抬起脸,脸上红咚咚的。 “怕瞧我吗?” “不不,我怎么会怕瞧着老爷呢?”事实上,她很爱瞧着他的,尤其他睡着后的脸庞有些孩子气,不像三十出头的男人,有几次悄悄抚上他的脸颊,没被他发现,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娘亲悄悄给她一对仿玉镯子,虽然是假货,但却是唯一属于她的宝物。 “那么,就简明扼要地说吧!” “呀?” “你想讨些什么?”他盯一眼她素白的颈子,上头没挂任何珠宝首饰。“发簪、金饰或者嫌弃新衫太过朴素?”语毕,见她迷迷惘惘的,不耐补上一句:“这不正是你殷懃的目的? 霍水宓闻言,原本娇羞的脸颊逐渐褪白,睁圆的小鹿黑眼在剎那化为浓浓的失望,像在严厉指责他不该打碎她心底英雄正义的幻象。 “我……”她的眼眶红了起来,交握的双手绞扭着。“新衣足够我穿上七年八年了,发簪、金饰我也不需要……我只是,只是想为老爷做件新衫子,你若不喜欢,我拿走就是。”仓卒地站起来,抓起搁在桌上的新衫,就往门外急步走去。 徐苍离怔了怔,不知她何以泫然欲泣。他……是问得太白或者问错? 瞧她的模样不像说中她心中事,反而眼里的失望是对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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