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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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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子还有些恍惚,下意识接道:“冯姑娘提到她有十几个姊妹,冯夫人是正房,她排行十二。”身为底下人,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主子脸色说话。 主子想要什么、想听什么,主子不必说完全,他自动补上。 龙天运闻言,本是播播的脸色有些讶异。“就这些?” 喜子想了下,又道:“她说她前世必是晋人老爷,多妻多妾,今生才会是这性子。” 这一次龙天运面上明显出现了疑惑。 喜子实在忍不住,轻声问道:“爷,您说的异想天开想法是真的吗?奴婢是说,开国主留下预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其实他想问的是,他听过有预言,却从来不知道预言里说什么,而显然,陛下一直瞒着他。这表示,他还不值得信赖吗?这让他感到心慌。 “假的。”龙天运漫不经心地答着。 “什么?” 龙天运嗤笑一声。“开国主留下预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去庸人自扰。我说的,只不过是给刘耶最后的保命符。” 喜子怔住。他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璧人是天生高大的,但这并不是他觉得陛下高高在上的原因,而是身为皇子的气度与帝王的积威让人感到可怕的距离。“保命符?”他的思考跟不上陛下的。 “他若不愿听,一意孤行,我留他也没意思了。”他看着喜子,“你也是,喜子。我身边的人,聪不聪明无所谓,听不听话、扯不扯后腿才是我在意的。” “奴婢一向是听话的。”也是聪明的,他在心里强调,“只是……陛下,预言……预言里有提到冯姑娘吗?” 龙天运看着他。 喜子胀红脸。“奴婢不是有意追问,而是怕在冯姑娘面前说溜嘴。” “是提过。” “那……有提到明喜公公吗?”他实在又忍不住问着。 龙天运看他一眼,轻视道:“明喜?他是什么东西,也配?说起来常听你提及,你崇拜的对象?我不妨告诉你,今天刘耶要是有明喜的势力,我不会给他最后的保命符,他必须死。”他又看向开国主的石刻,露出不可一世的笑意,冷冷说道:“当年正因长得像他,我才能顺利为帝,这点我似乎要感谢他。不过,就算长得再像,我叫龙天运,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 天色将要暗时,寺内点起了烛火,里头只剩冯无盐与钟怜两人,燕奔已不若白日那般远远跟着,而是近身在后。 本来已经要去借宿一晚的地方,待隔日再来看,但她停在壁上石刻前良久,任着石刻上的人像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都一炷香了,钟怜不得不佩服冯无盐的痴迷。她上前柔声道:“姑娘,明日一早再来?” 冯无盐的手指抚上凹凸的石壁,正是开国主的衣角部分,她的脸上仰,换个角度看着。 钟怜耐心地等待着。她怀疑如果这一块石壁能搬,冯无盐就直接扛走了。又等了一会儿,天色更暗些,钟怜正要转身去拿烛台好方便冯无盐继续看时,听见冯无盐说道:“好了,走吧。” 借宿的地方在寺后面,虽然稍远些,徒步还是可以的。冯无盐明显就是心不在焉,燕奔在后,钟怜在旁准备随时扶上一把。 冯无盐忽然转头对她说:“刚才的画像在战场上。” “可是开国主的画像却正在做一个动作。他对着某个方向做‘回家’的手势。在璧族未建金璧前,有时为了狩猎,可以不言不语长达数日而藉由手势沟通,直到金璧之后,这样的习惯才日渐式微。” 燕奔在后头闻言,向来少话的他,搭腔道:“是的,冯姑娘说得对。”他是璧人混血,多少知道璧族的事,“那确实是回家的手势,姑娘好眼力。姑娘是怎么知道的?这种手势早在金璧初期便没落了。” 冯无盐微侧过脸,对他说道:“我娘喜欢收集书,我幼年时在里头翻到过。只是我有点纳闷,开国主当时是在对谁做这个手势?战场不是他的家,那,一定是有个被视作家的人站在那个方向。” “冯姑娘心细如发。”燕奔答着,认真地想了想,“也许是雕刻的师傅幻想之作。” 钟怜不动声色往他看去一眼,又看向冯无盐。 冯无盐沉吟道:“依照雕刻的陈大师年龄推算,当时他非常有可能是在战场上,必是看见了才会留有印象。” 钟怜在燕奔难得热情的回答前,插上话道:“那一定就是开国主的妃子了。开国主上战场时,带了有战力的妃子并肩作战。” 冯无盐点头。“也是。”又补一句:“开国主的家真不少。” 钟怜一怔,往燕奔看去寻求个解答,但燕奔还沉浸在开国主的战事上头。钟怜寻思片刻,柔声道:“姑娘要是想与人聊璧族里的传统习俗,主子必能给你很好的答案。他是璧人出身,家中对此甚是重视,代代都知道璧族的事。”冯无盐看她一眼。“好。” 那个“好”字回得不是十分热情,钟怜可以感觉得出其中的敷衍。 回到屋内,钟怜正要服侍她入睡,冯无盐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姑娘,是肚子疼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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